思慧姑娘虽然瞧着大大咧咧的,但实际上非常聪慧。 她虽然热烈地向卫珩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之情,但是大大方方,明朗又坦率,而且极有分寸,从不做逾越越界的事儿。 和从前的严义愔和齐瑗都不是一个路子的人 从前的严义愔,面上瞧着风轻云淡,如空谷幽兰,却因为太耐不住气,过早地向卫家伸出了手脚,导致她唯一的保护牌卫游双小妹妹都厌弃了她。 如今,她已经嫁给了卫珩的父亲,卫成肃做续弦。 ——和曾经卫珩与他妹子说的一模一样。 究竟卫珩有没有在这其中使手段,谁也不知道。 而从前的齐瑗,如今已经回到了京城自己的府上,与卫珩两地相隔。 听起来好像还有些苦情,齐瑗也不是没私逃出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西北见卫珩过。 但久别重逢执手相看泪眼的场面并未出现。 卫大将军实在太过冷血,甚至连将军府的一道小角门都不对她开放。 齐瑗姑娘灰头土脸地在西北边疆寻了卫珩三日,最终还是被她亲哥给押回了京城。 甚至因为她这一鲁莽的举动,不知给祝宜臻送了多少礼以示赔罪。 祝宜臻收下了。 但其实最开始,她就未把这些事儿放在心上过。 她觉得啼笑皆非。 除了卫珩在黎州受伤的那晚,小姑娘心态有些失衡。 其余时候,宜臻都是极清醒极理智的一个姑娘,几乎不会浪费光阴在这些无意义的计较上。 对这个更聪明的尤梨公主也是。 小公主睁着大眼睛,声音软糯糯的:“卫珩,她是谁?我要与你商量草场和牧马的事呢,这是我族中机密,父王跟我说了,不许轻易透露给旁人听见。” “那我倒也不是旁人。” 宜臻率先上前,挑了张椅子坐下,弯弯唇,“草场的事儿一直是我在与你父王协商的,你们有什么新的旁的念头,直接与我说就是了。” 小公主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卫珩?” “你喊我做什么。” 卫珩抱臂懒洋洋地倚在一旁,语气十分冷淡,“她问你话呢,没听见么。” “可是,”思慧小公主有些委屈地垂下眼眸,“可是我今日是来找你的。” “那你究竟还谈不谈草场的事呢?” “......我谈。但我不想与你谈,我想要和卫珩谈。” “那可能不行噢。” 宜臻眉眼弯弯,嗓音极温柔,就像哄小孩似的,眼睛里却没有半丝暖意,“这事儿,卫珩都要听我的,哪怕你和他谈成了,我若不同意,你们尤梨照样拿不到一毫一厘。这样,你还要和他说吗?” 小公主鼓着嘴,不说话。 好半晌,她才小小声地开口:“我还是想和卫珩说......只说几句,可以吗?” 宜臻笑了:“好啊,我都可以的。左右我今日也空,不差这么点儿时辰。” “那你问问卫珩,问问他想不想听你说。” ...... 卫珩想吗? 卫珩当然不想。 他是疯了脑子出毛病了才会浪费光阴又消磨夫妻感情地在这里和一个每每谈到正事就开始前言不搭后语逻辑线完全崩溃的草原吉祥物周旋。 但是他毕竟也不是真的魔鬼夜叉,不分青红皂白不辨事情逻辑就自降身份跟一个小女孩针尖对麦芒,掺和进姑娘家的争风吃醋里。 没瞧见祝宜臻这只小崽子,都聪慧地把麻烦直接甩到他身上了吗。 卫珩也寻了张椅子坐下来,就在祝宜臻身侧,懒洋洋地靠着椅背:“我不管这个,你跟我说也没用。” “可是我今日来......” “快年尾了,大家都忙的很。不论是你父王还是卫府。哪怕是那些赶草的牧民和贩皮毛的商队,都想赶着过个好年。” 男人的语气不咸不淡,“既然你是作为尤梨的使者来的,那卫府就只能把你的态度当做是尤梨的态度,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白。” “......我明白了。” 尤梨不过是西北大草原上,无数小部族中的一个。 她说是说公主,但其实真正论她父亲的身份地位,连卫珩身边随便一位将帅都比不上。 卫珩可以不要尤梨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部族,尤梨这个小部族却不能不攀将军府的大腿。 来之前,父王千叮咛万嘱咐了,她可以仗着女儿家的天分稍微胡搅蛮缠一些,却又不能真的胡搅蛮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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