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季浓透过窗户看向厨房,老夫妻坐在门口,话着家常,平平淡淡的却格外温馨。 翁季浓弯弯眼睛:“真好。” 元琛心里轻叹,是啊,真好。 翁季浓往后倚靠着元琛,两人享受着兵荒马乱后的宁静。 看久了,翁季浓眼睛微合,转头躲在元琛肩后捂唇打了个哈欠。 元琛瞧她眼睛泛红,水光朦胧,眉眼间褪去了慌乱和惊惧,摸了摸她的面颊:“进屋躺会儿?” 翁季浓体力耗尽,已经撑不住了,点点头。 元琛陪她回了小屋子,把卧榻给她铺好,卧榻硬邦邦的,怕她睡得不舒服,特地又找大娘给她拿了一床被子。 翁季浓抱着元琛的手臂:“哥哥别走。” 元琛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不走,就在这儿陪你。” 翁季浓正昏昏欲睡着,被他摸了头发,忽然坐起来:“哥哥帮我把头发编起来,不然醒了之后,头发要打结了。” 元琛看她柔顺光亮的乌发,轻咳一声:“你头发顺,不会打结的。” 翁季浓不赞同的摇摇头:“万一呢!” 她知道他不会盘发髻,可编头发很简单的呀! 说着指指一旁她原本衣服上的彩带:“哥哥编完用那个系。” 元琛看了眼关紧的门,拿着被子给她裹好,赶鸭子上架似得站在她身后,无从下手,半响局促的把她头发全都招到脑后。 手指像梳子一样把她头发抚平,动作有些僵硬,他哪里会编头发? 不过已经上了场,自然没有再反悔的了。 元琛忽然想起以前他编过麻绳,再看看她头发,差不多嘛。 眉梢微挑,动作利落的编起来。 翁季浓看着挂在自己胸前的两根粗粗的丑丑的辫子,对上元琛满意的目光,她只能勉勉强强的接受了。 翁季浓躺回榻上,这回老实了,蹭蹭他的手臂,乖巧地闭上眼睛。 但过了会儿,又开口软声问他:“哥哥知道那些刺客是什么人吗?” 元琛给她压着被子,低语道:“要等回去审问留下的我活口才能确定。” “那和之前偷袭山丹马场的人是同一批吗?”翁季浓记起她刚到武威的那一日,元琛不曾去接她,元忠说他去处理山丹马场的事情了。 她那个时候还有些生气和失望。 元琛没有想到她还记着这个,和她透了个底:“十有八九是同一批。” 那些人挥剑打斗的招数再怎么掩饰,也带着匈奴人特有的招式。 不过现在两国议和,签了邦交协议,这些肯定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元琛只朝翁季浓暗示的提了提。 翁季浓早前也听兄长们说过,上次山丹马场被偷袭就是匈奴人的手笔,这次又来,心里有些气愤,不过…… “那坏人怎么就知道我们今日来看地的?”翁季浓觉得宜阳县主那么和蔼,对元琛和她都很好,怎么可能会与外族有联系呢! 元琛自然了解定远侯一家,都是忠烈之人,老侯爷是开国元老,宜阳县主又是宗室女,谢韶棠与他更是好友。 安抚的拍拍她:“是我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能确切知道他的行踪,除了身边的亲信还有谁? 翁季浓抿了抿唇,见他心里有数也就放心了。 元琛还等着她细问,结果没有多久就听到她平稳的呼吸。 低头看她依赖的抱着他,心里又酸又软。 夜晚戌时,元府的人紧赶慢赶的来了钟山接他们。 这个时候翁季浓还没有醒,元琛隔着她身上盖的被子抱她上了马车,临走前让亲自过来的元忠给这家农户送了银子。 元忠也想的细心周到,知道大块的银锭他们不敢用也没有地方使,特地拿的都是些碎银子,装满一只佩囊也有二三十两了。 - 翁季浓原以为自己经过那一遭定不能好好安睡,谁知醒来时已经第二日早晨了。 看着熟悉的帐顶和屋子,翁季浓呼出一口气。 再看自己身上的寝衣,楞了楞。 “夫人您醒啦?”秋梨掀纱幔看着翁季浓。 翁季浓坐起来,秋梨忙去一旁的衣架上取了她的披风给她披上。 翁季浓揉揉自己的额角问她:“我昨晚是什么时候回家的啊?衣服是谁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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