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神?” “你们遵循的,是哪个道?” “你们苦修的,是什么心?” 他的三问,震彻人魂。 神使们忽然口吐白沫,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双眼中已没了瞳仁,“白眼”大张着,俱是一脸懊悔的死相。 衔苍收了魔气,对着这群“有眼无珠”的死相,念起了往生弥罪诀。 神使们化为一堆白骨,果然是早已被尚桑食干血肉的傀儡。 衔苍睁眼,对着虚空道:“你不该用他们挑战我的信仰。他们侍奉的,连神都不是,又如何能经得起我三问?” 寺庙飞灰湮灭。 衔苍深吸口气,收起刚刚质问傀儡的那份怒意,转头,又是个温温柔柔“贤良淑德”的好父亲。 “辞吾。” 他转身,第一眼,却是看向颁玉。 至于儿子…… “君父!”小魔君欢快跑来,衔苍还在发呆。 小魔君都跑到他身前来了,可衔苍好像还没看见他,目光仍停着不走,错愕道:“颁玉?” 不是幻像。 小魔君在衔苍脸前晃了晃尾巴:“君父??” 衔苍这才回神,下意识把“多余”的小魔君撸到了身后,上前去问颁玉:“仙子醒了?在家里等着就是,为何还要来此险境?” 幸亏自己刚刚敛了邪气,不然对着她露出怒目狂态,那可如何是好? 小魔君龇牙咧嘴,酸溜溜看着衔苍,目光似要把他的衣服灼个洞出来。 这一看不打紧,小魔君发现了不同。 “君父……”他盯着父亲身上的雪青色衣裳,问道,“君父怎么……又换衣裳了?” 父亲在魔界时,整日都是一身雪衣,就差在自己身上挂个牌,白底黑字写上丧妻了,怎么来了人间……不,怎么遇上颁玉后,他每天一个花样,打扮起自己了? 小魔君先是一惊,后是一怒,翘尾巴就走。 好啊,我早就觉得不对! 母亲还未找回,每日花枝招展,又是给谁看?! 衔苍驱骨鞭去捆那小龙,哪知骨鞭在颁玉手中,竟是滞了许久未动。 “辞吾!”衔苍着急道,“站住!” 骨鞭这才慌张跟上,与那小龙的身影一同消失在了前方。 衔苍一口气断在咽喉处,疼得只想吐血。 “做父母的不容易啊。”颁玉亲眼“领教”了小魔君的古怪脾气,啧啧摇头,“这些年真是辛苦魔尊大人了。” 衔苍愣了好久。 颁玉的话,让他想落泪,只是龙这种生灵,自长成后,就不再落泪,他已有万年,虽想哭却无泪了。 衔苍淡淡苦笑道:“真是可怕……” 神的语言,即便是平常的一句话,也能触动苍生。 衔苍再次披上斗篷,兜帽垂下,遮住了大半张脸。 颁玉只觉得这一大一小父子俩颇有意思,却还不知此事与自己有关。 衔苍自然之道她神魂未归,记忆和感情上都有缺失,他深深叹了口气,道:“走吧。” 颁玉:“嗯,这次找回孩子,可要好好教训一顿。如果魔尊大人下不去手,小仙愿意代劳,咱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衔苍笑道:“好。” 第三道门来的无声无息。 走了好久,二人见眼前云雾缭绕,云海之上,仙山稳坐。 颁玉:“哟,这地方……” 衔苍无奈叹息,见此仙山,已知此门难过。 “是仙界,这山叫飞来山,是我静修打坐的地方。” 颁玉:“明白了。” 她的桃花瓣早已飞出去打探,现今一瓣都未回。颁玉两手空空,走在衔苍前头,说道:“怪不得看这山顺眼,原来是魔尊大人的故居。古话道,山有龙则灵,这山的确灵动秀气……” 颁玉是觉出衔苍心绪不稳,眉间萦着愁思,故而用上了拿手哄龙技艺,赞美之词滔滔不绝。 待夸完,颁玉回首看他,果然见衔苍含着愁微微笑了一笑。 这缕笑很是缥缈,轻地似那桃花瓣飞舞时带起的风……当然,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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