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睡梦中,苏青依旧是一只竖着刺的刺猬,他的身体残留下来的反应是他这些年在江湖摸爬滚打形成的经验,阮颜没心情心疼他了,她好不容易将他的胳膊从自己脖子上挪开,却也没料到他整个人就失了全身力气砸在了她身上。 连脸都被重重的砸了一下。 阮颜不过一副娇弱身躯,如此一砸眼里立马就冒出了泪花儿。 她是真疼。 连带着鼻尖也跟着红了起来。 身体太过娇气,她推拒着苏青的身体像往外爬,但是对方好似找到了一个出气口,双臂死死扣住了她不让她逃。 一股又一股冰凉的气息涌入阮颜的身体,她也不再挣扎,所幸就着被压着的动作完成系统所说的抱抱更健康。 这一抱,本就没怎么睡好的阮颜也跟着睡了过去,虽然冷了点,但偏偏苏青热的又像是一团火牢牢将她裹住,也说不上冷还是热,左右也不是太难受就是了。 她是在苏青浓烈但又压抑的目光下清醒过来的。 身上裹着苏青的那床被子,只露了一个脸在外头,她还未睡醒,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呵欠,待她转头时差点吓得跳起来。 苏青跪在她脑袋边上,旁边还放着一把出了鞘的剑。 一看就是把好剑! 重点并非是这个,她抱着被子坐了起来,似乎有些惊惶:“你跪在这里作什么?” 苏青不言,只将剑放在了她的手上。 轻如蝉翼,若是弹一记,必定嗡鸣不断。 他敛了神色,也没顾腿上的伤依旧跪在那里,也不知跪了多久了,阮颜没听到声响,她睡的挺香。 苏青碰了碰唇,“昨晚之事,我与姑娘同床共枕,污了姑娘清白……此剑削铁如泥,姑娘要杀要剐,在下不会有半句怨言。” 论谁在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怀里紧紧搂着个姑娘都会多想,特别是阮颜被冷得鼻尖发红,双手推拒在他身前,那副抗拒的模样很明显是自己做了什么才导致这件事的发生。 阮颜接过了那把剑,她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系统提醒两句才发现自己看的入了迷,如今她可不是修仙界里锻剑的修士了,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乡村寡妇。 她将剑还与了苏青,亲自替他入鞘。 叮铃一声作响,煞是好听。 苏青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退至一步主动抽了剑出来抵在脖颈处,“若姑娘不敢,在下自己动手。” 若是平日里真遇见这种人说要拔刀自刎的,阮颜还真不信。 偏偏面前的苏青她知根知底,她若是应了,看他动作一点都不会含糊,当场自杀一个给自己看看。 也不知道该说他踏入江湖多年还未学会如何明哲保身,还是说苏家血脉风骨犹存。 也难怪如今被小人围攻设计,险些人都废了。 见他脖子上出现血痕,阮颜喊道:“别动!” 苏青垂着眼果真没动。 阮颜从被子里钻出,身上衣服完好无损,她走开两步将枕边放的外套裹上,背对着苏青整理好,想着乡下姑娘该怎么骂人,侧过脸语气羞愤:“你,你这人不要胡说!我衣服穿得好好地什么叫污了清白,你让旁人听了怎么想我?!” 这方圆几十里应当没其他人了,苏青动了动唇,他的腿已经在隐隐作痛了,一醒来也不知晚上做了什么,自己也没底。 十七岁的少年在这个时代应当是对这种事有所了解,偏偏在懵懂之时惨遭灭门,苏家只剩下他一根独苗,在江湖里颠颠撞撞,倒真让他冲出了一条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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