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笑道:“这些日子多谢照顾啦,没拿我去烧,又或者贴符什么的。”说完也不管他们,只管自己倒酒喝。白微在师父面前与平时总有点不太一样,一会儿劝白翼少喝两口,一会儿又忍不住问:“师父总说解药会有,这究竟什么时候能到?”把白芷忘脑后了。 白翼道:“算算是后天吧。” “后天一群二百五还要找你去打群架呢。”白芷插了一句。 白翼道:“都是算好了的。” 白芷低头喝酒,白微拿的都是老酒,还没个下酒菜,配上五石散,慢慢的,白芷只觉得四肢百骸都烧了起来。柔软的丝绸仿佛是刨萝卜丝的刨子,皮肤摸上去仿佛摸了洗刷人肉的酷刑。最后脑子一团浆糊,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的想法是:行了,这下断了念想了。 昏迷是种很玄妙的感觉,只要不做梦,就什么都没感觉,反而比惦记着工作日早六点的闹钟要踏实。白芷舒坦了很久,再次醒来的感觉却又糟糕透顶。头疼得让她想象出一个被摔烂了的西瓜,浑身发热,又仿佛很冷,最绝望的是盯开眼睛之后帐顶很熟悉,是白家出门自带的帐子! 打开帐子的还是细辛和苏子,看到她都面露喜色:“大小姐,您可醒了,快喝了醒酒汤吧。大少爷还等信儿呢,大少爷说,如果您醒了,先答个问题,一百二十八加三百六十七等于多少?” “他脑子进水了吗?” 细辛和苏子眨眨眼,她们既不知道白微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也不懂白芷这个答案有什么意义。只是默默记了下来,服侍白芷穿衣洗漱。白芷的心情很糟糕,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一天一夜。” “那就是今天了?”白芷抱着脑袋想,【今天解药该到了,接下来又有事了。】 “是,二少爷已去了吴家致奠。” “雨是还没停吗?” “越下越大了呢。” 说话间白芷已经穿好了衣服,喝了杯浓茶,觉得好了一些。才要问什么,白微已冲了回来,神色很是不好,一看白芷的衣服和妆容,表情有一刹那的放松,旋即摆退细辛、苏子,低声对白芷道:“出事了,解药没来,毒先发作了。师父强撑着打发了他们。你……” 白芷抱头道:“脑仁儿疼,先去见人吧。” ~~~~~~~~~~~~~ 白翼斜倚在床头,腰下垫了个大枕头,看起来比前天更虚弱了一点。看到白芷之后,也是微怔,旋即说:“姑娘没走成?” 白芷扯出一个苦笑来。白微很紧张,有意无意挡着两人,白芷心里更苦了,难受,真的难受。她以前总以前,世上美男那么多,怎么会有为一个人疼得撕心裂肺的事情发生?墙头不好换还是后宫不好嗑?现在懂了。白微拦就拦吧。 白微小心地说:“师兄和师弟还要再过几天,这雨下得大了,道儿不好走。” 白翼道:“好吧,那我先说与你们听。这位姑娘……是与小女同名吗?或者,我也称呼你阿芷可好?否则,让外人看见了未免觉得奇怪。” “好!” “原本不想让你牵扯进来的,这原是我家的事,可姑娘既然又走不成了,就不可不知了。反正,不出几日这事也会使遍江湖的。阿微,可知道顾氏?” 这个白芷也知道,还是白微给她讲的。这个顾氏,设定中二且苏,就白微的简介来看,别人都是某某门派、某某山庄、某某楼、某某阁之类的,他家就俩字儿叫“连天”。别的人庄园铺开方圆几里、十几里,他家不平铺,占着个山往上搭。白芷的理解,得修成个洪涯洞似的才对得起这个名号。 顾家的家风也忒神奇,据说已传了十几代的,俊男美女多,麻烦是非也多。挑家主、选继承人跟九龙夺嫡似的,还带点养蛊的色彩。这么个内耗法儿还没死绝,倒让他们越做越大了起来,将个据点发展成了一座城。 现在的家主叫顾郁洲,是个厉害的人物,黑白两道都玩得转。江湖人很看不上与官府勾结,视为鹰犬,但是顾郁洲与官府走得近,江湖上竟没人敢说闲话,手段便可见一斑了。 白翼缓缓地道:“我本姓顾,名清羽。” 顾爷顾郁洲是个不容置疑的家主,他与顾郁洲产生了分歧。与所有纯真的少年一样,他不喜欢被控制、被安排好一切,更不喜欢成年人的勾心斗角,最让他厌恶的是浮华之下的肮脏。顾郁洲养孩子、教徒弟、对所有下属,都像在熬鹰、驯狗。所以,他逃了。顾清羽的名字没了,江湖上便多了一个白翼。顾郁洲没把他抓回去,他以为以后就这样过了,没想到半年前顾郁洲突然通知他回家。 白翼自然是不肯的,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儿也没见顾郁洲有什么动静。接着,就发生了吴家的事情。吴家出事之前,早有准备,只是就那么的巧,吴家出事前一天,白翼被引走了,接着他便被顾氏的人“保护”了起来。耗噩一条一条的传来,白翼不得不妥协,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