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的:“散散心,长长见识。” 顾郁洲道:“散心?” 白芷哼哼两声:“菜都凉了。” 一餐饭吃得顾清羽想掀桌暴走,所有人不敢说笑,也就白芷敢哼哼两声了。顾郁洲举箸,众人才敢埋头苦吃,吃相大部分不入老爷子的法眼。沈雍离席,举杯上寿,颇有古风的礼仪才让顾郁洲和缓了一点。难得再次提醒沈雍:“江南近来热闹,你再不回去,就要被他人所趁了。” 沈雍和煦一笑:“才刚开始,不急。” 顾郁洲点点头:“也好。” 顾郁洲的温和仅止于此,扣着这些人,看着他们坐立不安,顾郁洲无喜无悲,直扣到接风宴所有的程序都做完了,他才起身说:“都累了,歇着吧。”所有人如释重负。面对这样一个老人,明知道他已经老了又经过了打击,但他只要还喘着气,就没人敢动。白芷终于明白为什么当他有隐退的意思之后,北方道上会那么的乱了,气场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宴散后,印方与千手道人等飞速回了客院,在印方那里碰了个头,猜测顾郁洲的出现代表着什么。顾清羽则与两个年长的弟子在一起,商议对策——他已经有点猜不大出来顾郁洲的想法了。看起来像是因为“生母”的事,本质还是直指白芷,顾郁洲想要白芷干什么? 白芷在门口被苏晴叫住,她有些诧异:“您,有事儿?”苏晴垂下眼睑,既不像招了情夫们陪酒、看着造她反的人落进圈套时的风流从容,也没有与姚勉争吵时的气急败坏、与顾清羽翻旧账时的愤怒,她这时才真正像是一个一手建立逍遥府的女人。 “那件事,不要对那一位讲。”苏晴说。 “什么事?” “……”想了一下措词,苏晴才隐讳地说,“长生蛊你已经取出来,与它有关的事,就都不要再提了。说了也没人信,还给自己招惹麻烦,何必呢?哪怕是事实,也不用宣扬得人尽皆知。我都没到处说白翼是我的人,你也就不必到处讲自己有什么特异之处了。” 白芷微怔,苏晴的意思,是提醒她不要对顾郁洲说“夺舍”?白芷问道:“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了?” 苏晴道:“我也没盼着你死。” “他不会追究这个。” “凡事不要那么‘笃定’。反过来讲,既然笃定他不在乎,又何必再提?好好活着。” 白芷轻声说:“你也要好好活着。” 苏晴眼睛里带着点倦意,一挑眉:“当然,休息去吧。有那位老爷子在,想必我家里这位会安生些。” “那可不一定,他可终于有一位可以结盟的人了。” 苏晴捂住了额头:“天!” 白芷笑笑,对楼鹤影道:“带府主回去休息吧,明早给她煮点茶解酒。” ~~~~~~~~~~~~~ 与苏晴见过面之后,白芷的心情变得好了不少,脚步轻快地回去,路上还对白及说:“没事儿,有我呢。不管谁来了,你明早都要起来做功课的!”又让纪子华兄妹俩也去休息,他俩今天也是吓得不轻,是得缓缓。 脚步轻快地推开房门,烛光下,顾郁洲正在翻看她给白及写的数学课本,一旁顾扬侍立。白芷反手关上门,恭恭敬敬地:“这么晚了,您该歇息啦。” 顾郁洲把课本放下,说:“写得不错,你对徒弟倒是用心。” 白芷道:“他是个好孩子。” 顾郁洲轻嗤一声,不作评论,忽然话风一转:“你想要做什么?” “教好他。” “江湖上已经传遍了,你是逍遥府主的女儿,消息还是你让包打听放出去的。我再问一遍,你打算做什么?” “教好学生啊。” 顾郁洲缓缓起身,慢慢踱向她,压力扑面而来:“如果一个人,出现的时候是完美的,他每做一件错事,就让人对他失望一点。如果一个人,出现的时候满身缺点,每做一件对的事情,就让人对他的评价高一些。你是要从低往高走,我再问一遍,你要干什么?” 【艹!】白芷差点把心里的粗话说了出来,吸了一口气,说:“我真没想那么多,反正这事儿也没那么重要,不是吗?” “愚人的眼里,‘清白’比什么都重要。” “您都说了,那是愚人的想法。”白芷说,她有点明白顾郁洲的想法了。 顾郁洲道:“讲实话!” “分家了,”白芷小心地说,“别气啊,没故意惹您生气的意思。我是说,都分家了,不得想法儿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吗?” 顾郁洲瞥了她一眼,白芷道:“是不像有连天城的时候,背靠大树好乘凉,可大树也不是白靠的。这个不提了哈。您也说了,大有为之时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弄险!” “我多惜命呀。” “你的脸色不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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