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我说的人或许王女士你也有印象,就是最近新闻里经常播的那位因服药过量身亡的高管家属。” 王小霞脸色倏地就变了,她比刚才更加握紧手里的瓶子,已经没有水分填充的瓶身发出一下下的抗议声。 隔了好一会儿,王小霞才声音颤抖的问:“你为什么说她需要心理治疗,也许她只是一时情急。发生了这样的事,换做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冷静,那些媒体铺天盖地的渲染消息,根本不会顾及当事人家属的感受。” 顾瑶笑道:“媒体挖掘内幕消息,这原本就是他们的工作性质。不过站在我的角度,也很同情那位高管的家属,她也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才会出现在节目里,呼吁大家不要乱说乱写。毕竟这些消息会被网络永久地保存下来,将来孩子长大了,势必要背负那些流言蜚语,无论他走到哪里,别人都会说他父亲是出轨乱搞还把自己的命玩进去的渣男。” 顾瑶的语气很轻很淡,但用词却非常犀利,王小霞的身体抖了好几次,突然说:“小孩子是无辜的。” 顾瑶跟着点了下头:“小孩子的确是无辜的。不过如果我是那位女士,我绝对不会三番两次地出现在媒体面前博同情,因为她的出现非但不会让大家停止挖掘,反而还会激发民众们进一步的好奇心和窥私欲,探人隐私本来就是人性的一部分,怎么可能会因为她隔空几次喊话就被扼杀呢?” 这话似乎刺到了王小霞的某个死穴,她低着头沉默了很久,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顾瑶却注意到她的双脚已经勾起来,脚跟离开地面,脚背紧紧绷着,她的双手将瓶子挤压到一个程度,忽然就不动了,然后闷声问道:“那你觉得她应该怎么做?” 顾瑶眯了眯眼,刻意停顿几秒,等屋里的声音完全安静下来,才说:“正视自己的问题,接受治疗,如果她真的是为自己的儿子好的话,她应该很清楚这样拖延下去对小孩子没有好处。” 王小霞再度沉默了。 她虽然维持着刚才的坐姿不动,但是从她身上和细微动作里流露出的情绪却越发清晰,且带有攻击性。 这是一种投射反应,当一个人升起强烈的堤防和敌意,这种情绪就会高频率的投射到旁边的人身上,空气中浮动的紧张和焦虑越发浓重,顾瑶明显感觉到整个环境都开始变得异样,甚至于当王小霞轻轻抬起脸时,顾瑶清楚的看到她脸上的阴晴不定,五官还有些奇怪轻微的扭曲。 到了这一刻,顾瑶终于可以肯定,这个王小霞远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这时,王小霞突然开口了:“很多人的问题都是被逼的,她身为一个母亲,一个妻子,要肩负家庭的责任,还要负责善后那个男人留下的一堆烂摊子,她先想到的都是别人,根本没有时间考虑自己的问题。” 顾瑶说:“如果她也这么想的话,这种典型的逃避心态对她的问题不会有什么帮助,或许简单的心理咨询已经帮不了她,可能还需要药物辅助。” 王小霞没说话,又把头低下去,好像在思考。 顾瑶接着说:“我前阵子接触了一位患者,刚好让我联想到了那位高管的家属。” 王小霞问:“他们很像么……” 顾瑶:“大概是因为都比较有责任心吧。我那个患者从小就生活在一个关系岌岌可危的家庭里,他的父母感情不睦,沟通的方式不是冷战就是吵架,或是对对方置之不理,典型的丧偶式婚姻。她为了让父母关系修复一直在做努力,比起父母来说,她更像是在扮演‘大人’的角色,被迫成熟,每当父母关系崩裂,她都要站出来当粘合剂。直到她的父母离婚,她的‘大人面具’也因此破碎,她的心理支点突然没有依靠,她彷徨无助,即便后来长大了,从表面上看她是个成熟的大人,可是她的心里一直是个脆弱的小孩子。后来她结婚生子,虽然一直在兢兢业业的经营婚姻,却对婚姻生活有着莫名的恐惧,无论是她的丈夫出轨,还是她的孩子不懂事不听话,她都在想办法补救,努力为这个家庭肩负起责任,一直到……” 说到这里,顾瑶突然话音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