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着吵着,她们动起手。方秋蘅扇了她一巴掌,她撞到茶几,却还是忍住痛发狠站起来扑倒方秋蘅,死死压在方秋蘅身上掐着她的脖子。 当时一片慌乱,石从儒父女过来拉开她们,将她远远甩到地上。 她在自己的家里,狼狈得像个疯子,挥手摔碎花瓶,那瓷片碎裂飞溅,不如她的声音决绝。 “我不会放过你们!你们害我爸,你们会不得好死——” 她回房,听到心有余悸的方秋蘅在背后大叫:“让她滚!让她滚得越远越好!” 那一晚她好几次拿起刀,差点失去理智想要冲出去,跟他们同归于尽。可是每当她拧上把手的时候,眼前都浮现她爸爸的脸。 他总是用怀念又感慨的语气和她说以前,说他念书的时候老是出糗,别人都嫌弃他,只有她妈正眼看过他,帮过他好多回。而他初中毕业离开学校出去打拼的时候,石从儒从自己攒的钱里拿出一部分,给他,那时候的钱不多,但却是石从儒一个月的生活费。 她不知道在门边哭倒了几次,握着刀匍在地上,既心酸又痛苦。 …… 齐欢在陈让怀里哭得喘不过气来。 “他们一点点好,一点点恩情,我爸都记得……记了这么多年……他们却要毁了他后半辈子,为什么……为什么啊……” 小时候,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她就察觉到她妈妈并不喜欢她爸。一年一年,越长大她越讨厌她妈,两个人的关系也越来越差。 可是她爸,永远都甘之如饴,外人看来精明之极,齐欢却觉得他傻得过分,明知道自己的感情连百分之一的回报都没有,还是不变,始终不变。 她一直觉得,她妈配不上她爸,有时候甚至想,她宁愿自己没有出生,她爸的妻子不是她妈,或许她爸会过得更好。 “他每次出门最长只有三个月……七年……我想他了怎么办……” 那些人说,她爸爸大概要判七年。对一个中年人来说,能有几个七年? 齐欢揪着陈让的衣服,快要站不稳。她声音沙哑,纠成一股绝望的语调。 “陈让,我该怎么办……” 陈让揽紧她的腰,手抚在她背后,明明没有多用力,却暴起青筋,喉间仿佛梗住难以呼吸,僵滞着,从头到脚好似被灌满了水泥。 至今十多年人生中,第一次绝望,是在父亲背后看到母亲同别人苟合的那瞬间。 而第二次,就是现在。 当齐欢在他怀里哭到快要昏阙,当她面临残酷到令她甚至无法苟延残喘的痛击时…… 他发现他无能为力,除了听她哭,什么都做不了。 第44章 chenrang 陈让和齐欢单独在包厢待了很久, 阳台上风大,吹得齐欢脸上泪痕干了又湿, 湿了又干。敏学和一中的几个人在楼下大厅角落坐,半个小时时间, 谁都没说一句话。 而后,陈让和齐欢两人从楼上下来。齐欢的脸色明显哭过,肿得不成样子。 众人挪出位置,让他们坐下。庄慕问:“现在怎么办?” 齐欢摇头,声音闷重:“我也不知道。” 庄慕着急:“可是那也不能就这样让她把你送走……” “送走?”左俊昊不解, “什么送走?” 庄慕脸色难看:“齐欢她妈——”顿了一瞬,改口,“那个女的, 要把齐欢赶出去。”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