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挑来拣去的也难说是女人所爱,栎容捧起所有,犹如怀抱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次日清晨,长廊里,薛灿捻着腰间鹰坠,边走边想着什么,长廊那头,栎容盈盈弯目,眼睛笑如月牙,眉画如远山,朱唇一点润,柔肤凝白透红,木簪斜戴,发渗幽香,一身白衣洁净干练,腰间一抹乌金钩,束起她匀称美好的身形。 薛灿与她隔着不到一丈,隐隐看不清她脸上的疤痕,或者说,在薛灿眼里,有与没有,他从没在意过。 薛灿只觉得今天的栎容分外秀丽,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同,走近她身旁,薛灿深吸了口气,恍然顿悟,他幽黑的眼睛流露出一种欣慰,眼神柔下,犹如寒冰融化。 ——“你喜欢。”薛灿垂眉,“女子淡妆,倒也真的别有风情。” 栎容大眼灵动,哧哧坏笑,“昨晚,你才说不在乎女人容貌,这会儿,又看得出女子风情?” 薛灿本就寡言,哪里说得过嘴巴不饶人的栎容,薛灿擦过栎容身旁,低哑道:“是你身上的玫瑰露,别有风情。” “噢…”栎容扬起衣袖去闻身上的味儿,眨巴着眼睛带着紧张,“哎呀,是不是用的太多了…” 薛灿背身低低笑着,负手走出长廊,寒冰融开,那冰下的俊脸,也是温温的。 薛灿抚正发髻上的乌金冠,紫金府的人进鹰都,按照惯例,都要先去拜见戚太保,紫金侯薛少安,夫人辛婉,每次来鹰都也都要携重礼去拜访,薛灿身为世袭小侯爷,又是初次上京,辛夫人早已经交代妥当,让他务必要亲赴戚家。 紫金苑外,备着许多礼物的马车已经打理妥当,栎容探了探头,像是也想跟去,可再看薛灿穿着正式体面的紫缎绣莽服,就连赤鬃,也换了副崭新的马鞍,栎容张臂看了看自己,吐着舌头想退回屋里。 栎容才想调头,薛灿却用一种无法拒绝的口吻道,“上马车,跟我一起去太保府。不过去走个过场,等我出来,带你去逛集。” 栎容晕晕乎乎的就爬上了堆满礼物的马车,薛家出手阔气,大大小小的锦盒堆的比栎容还高,栎容坐在车里,就好像是…被薛家雇来押送礼物的…小婢。 沿路的鹰都百姓听闻紫金府小侯爷上京,都探出脑袋看热闹,见到容貌异于常人的栎容,都指着惊笑,说薛家贵气冲天,怕人觊觎,特意带来个鬼面女镇着。 有人想到什么,指着栎容道:鬼手女,那是传进鹰都给安乐侯入殓的鬼手女吧… 此言一出,街上惊叫连连,女人拉着孩子躲进店铺里,怕晦气的男人赶紧朝地上啐了几口。 栎容见惯冷眼,倒也不觉得什么,心里就怕污了紫金府的名号,想着也有些难受,抱着膝盖耷拉下头。 ——“栎容。”薛灿回头喊了声,“小心睡着掉下车。”薛灿说着,朝栎容伸出手,“到我马上来。” 栎容左右看了看,面露难色,薛灿压下身,不由分说扯住她的手腕,一个用力把栎容拉上赤鬃,赤鬃扬蹄嘶鸣,威风凛凛。 ——“瞧呢,鬼丫头上了薛小侯爷的马。” ——“啧啧,薛家真是钱多胆大,就不怕殓女通灵晦气,折了薛家的运数么…” “薛灿,你就不忌讳我一双和死人打交道的手。”栎容缩在薛灿身下。 “活人比死人可怕得多。比起死人,活着的人才更需要忌惮。”薛灿眼光熠熠,夹紧马肚直朝太保府而去。 太保府 府外石狮边,只有关悬镜和一个府里管事候着薛灿,关悬镜抱剑倚墙,剑眉垂下似乎想着心事,连马蹄渐近都没有察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