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背过脸,“关少卿,我该走了。” “栎姑娘!”关悬镜箭步挡住栎容,俊脸生出愧色,“我是太冒昧吓到你了?还是我…说错了什么?” 栎容惊慌摇头,“今天我耳鸣的很,该是听错了。” 关悬镜虽然一贯谦逊,但也从没轻视过自己,只要自己愿意,青云之上重振关家威名也不是难事,他自信不输周国任何一个男人。他鼓足勇气表白,虽然紧张,但也有些把握…关悬镜起了这个开头,却没有料到栎容毫不犹豫的回避。 ——“你…有钟意的人了?”关悬镜不敢去猜,但心里已经有了预感,总是在栎容嘴里说起的那个人,也只有他了。 栎容轻咬唇尖,抬目看着关悬镜有些失落的眼睛,点头道:“是薛灿,从我上了他的马,就决心要跟着他。我倾心予他,自此,也只有他了。对不住关少卿,让你错爱了。” 她的直白坦荡让关悬镜愈发追悔自己的错失,关悬镜不舍就这么放手,犹豫又道:“薛灿人中豪杰,确实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女子爱慕也是情理之中。我自认也是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栎姑娘真是要一口回绝了去吗?” “你的确不错。”栎容收起惊慌,面色又恢复了潇洒,“和你一起的时候,说说笑笑也挺有趣,不过有聚就有别,和你分开的时候也没什么憾意。但…和薛灿一起,看不到他时,就惦记的慌,就要见到时,又怕自己今天的样子不够好。”栎容抹了抹自己的脸,嘻嘻笑道,“就我这张脸,也好不到哪里去。和他分开,才过片刻,就像隔了几日那么长。就好像…我在你家里待了半个时辰,已经想赶紧去见薛灿。”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关悬镜喃喃低语。 “对对对。”栎容抢道,“关少卿性子好,人品好,文采也好。薛灿虎口都是茧子,哪有你温雅如玉,鹰都女孩子,应该都对你芳心暗许呢。”栎容健气一笑,“薛灿不嫌弃我这张鬼面,我也不讨厌他闷油瓶一个。凑合过着也挺好。” 栎容见关悬镜不语,走出几步,转身又道:“阳城人都怕我的容貌,芳婆最愁的就是怕我嫁不出去,没几天就满二十,居然这档口倒不愁没人要了…”栎容自己想着也美的笑出来,“关少卿,谢谢你。” ——“栎姑娘。”关悬镜忽的喊住他。 栎容蓦然回眸,眸子乌黑晶亮,嘴角蕴着俏丽的笑涡,露出整齐的皓齿,“你又叫我?” 关悬镜一步步走近站住的栎容,良久注视着她描着刀疤的脸,刀疤栩栩,与长成一般。栎容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捂住脸低下头。 ——“你的脸。”关悬镜低下声音,“根本是白璧无瑕,栎姑娘,是不是?” “咿…”栎容身子微动,她不知道关悬镜看出了什么,自己描妆天成,多少年也没人察觉,不可能被一个男人发现呐。 “做白事行当,需要丑面傍身。”关悬镜低低道,“你和芳婆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守着栎氏义庄已经不易,如果少女长大,美丽动人,能不能承继家业不说,只怕乱世之中,还会招来祸事毁了安生…你不舍父亲留给你的义庄,你想好好活下去,你甘愿用一张脸,换一世平静…鬼手女一双妙手,能描妆,能复容,能入殓…能给自己画一道和真的一样的刀疤,骗过阳城所有人。欺负她的女孩,嫌弃她的百姓,连有求与她想请她去阳城的大理寺少卿…和她离的那么近,都没有看出她脸上的破绽。栎容,你的脸,根本没有破绽…” ——“没有破绽…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栎容也不想躲避,扬头对视着关悬镜,“大理寺少卿,没有证据,也能查案?” 关悬镜温温一笑,拂起黛色的衣袖,“你给安乐侯入殓的时候,汗水凝住我用衣袖替你擦去…就是这一滴汗珠,破开了鬼手女布下的奇局,让我发现了你的秘密。栎姑娘,你的妆容真如天工一样,薛灿和你朝夕相处,他一定也什么都没有看出吧。” 关悬镜的缜密让栎容也是暗暗惊叹,大理寺少卿,看来还真是小看了他。栎容按住脸颊,装作凶道:“算你聪明,但你什么都不能说出去。我栎容描妆一向是随心所欲,我乐意给自己一张鬼面,我乐意。” “我不会说出去的。”关悬镜张口道,“如果能和栎姑娘守着同一个秘密,也是我的幸事吧。” 栎容才放下心,关悬镜忽的又道,“我并非要挟栎姑娘…但,我还是想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也不喜欢欠人情,欠着我睡不踏实。”栎容哼了声,“你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