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因为久不住人,年久失修,尉迟越压根不舍得费这个钱去修缮。 便是妃嫔犯了错,只要不是大是大非的事,多半就是罚俸和禁足。 惹得他不快了,他不想见到你,不再来你的宫里,那便等同于打入冷宫了。 别人唯恐不得君王宠眷,沈宜秋却是求之不得。 宫中有美酒佳肴,有琼楼玉宇,有林泉草木,有香草名花,喜欢读书的,藏书楼中汗牛充栋,一辈子也看不完,要说这样的日子难捱,恐怕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了。 后宫女子的不幸,多来自于求不得,无论是名位还是君王的宠幸,一旦有所求,心中便有挂碍,一喜一悲都被别人牵动着,再没有自在可言。 沈宜秋走了十二年的弯路,直到一头撞在尉迟越的棺材上,才明白这个道理。 好在这辈子才刚开始。 思及此,她嘴角浮起浅浅的笑意,满怀希望地上了厌翟车。 尉迟越看在眼里,心中微感得意,沈氏嫁给自己果然还是欢喜的吧。 他看了自己衮衣上的纹章,料想今日自己这端重英伟的风姿,定然已深深镌刻在了沈氏的心里。 两人各自乘了辂往东宫行去,沈氏族人在后面跟从相送。 一行人浩浩荡荡穿过广衢,一路行至东宫,天色已经黑透了。 东宫中灯火通明,沿途张灯结彩,纱幔飘浮,灯台错落,千枝万盏,如火树银花,将崔巍宫殿照得煌煌赫赫。 从沈家带来的仆从婢女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素娥等人仿佛走进了天宫一般,恨不得生出八对眼睛,却又不敢四处张望。 沈宜秋却早已见过此情此景。 尉迟越和沈宜秋先后下了辂车,进入内殿行同牢礼。 沈宜秋从早饿到晚,早已饥肠辘辘,便是同牢的饭食十分难吃,她也忍不住吃了个饱——上辈子她自然没有这个胆子,只浅浅尝了一小口,饿了一天一夜。 司礼官主持了两代好几位皇子、公主的婚礼,还从未见过新嫁娘行同牢礼时吃这么多的,不禁暗暗咋舌。 尉迟越已然不记得上辈子的情形,心说她定是心中欢喜,这才胃口大开。 至于为何欢喜,这还用问么! 两人各怀心思,一起饮了合卺酒,礼就算成了。 太子去前院宴客,沈宜秋则被傅姆、宫人们簇拥着入了内殿。 殿中早已设下御帐,一应陈设与沈宜秋记忆中一般无二。尉迟越吃穿用度上都不算讲究,东宫远不如蓬莱宫侈丽,不过也是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沈宜秋扫了眼殿中列队跪迎的宫人,其中大多都是上辈子侍奉过她的人,有的忠诚,有的却暗藏了别的心思,这些不急于一时,一个一个清理干净便是。 此时她累了一天,只想赶紧沐浴更衣,躺在床上睡个天昏地暗。 这么想着,她便叫素娥、湘娥和一众宫人伺候她沐浴更衣。 去殿后浴池中洗去了一身疲惫,散了发髻,换上寝衣,沈宜秋便叫宫人们退至屏风外,只留了素娥和湘娥在旁伺候,掀开床帐,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竟是要睡觉。 宫人们大吃一惊,面面相觑,这大婚之夜,岂有不等太子,自己先睡的道理。 素娥和湘娥也是欲言又止,未出阁时也就罢了,怎么嫁给太子了还这样。 正待要劝,屏风外传来一道娇柔的声音:“娘娘,奴婢斗胆,这……太子殿下尚在前院宴客……娘娘就此安寝,似乎于礼不合……” 沈宜秋睁开眼睛:“进来说话。” 那宫人起身绕过屏风,垂手立在沈宜秋床前。 沈宜秋看了她一眼:“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人行了一礼道:“回禀娘娘,奴婢贱名眉妩。” 沈宜秋点点头:“眉妩,你明日一早领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