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应付何婉蕙的眼泪又实在劳心耗神,此时便有些犯困。 他想了想如何下逐客令才不至于招出她的眼泪,斟酌着道:“表妹还是去堂中用些饭食,用完膳便陪母妃回殿中安置吧。” 何婉蕙摇摇头,体贴道:“表兄可是乏了?乏了便睡吧,阿蕙待你睡着便离开。” 小时候她也总这么说,尉迟越知道她固执起来远非常人能比,也不再劝她,躺下来阖上眼。 不一会儿药汤中的安神药物起了效,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郭贤妃用完晚膳回到殿中,见儿子已经睡着,便对外甥女道:“三郎既已睡下,我们也回去吧。” 何婉蕙看了看微弱烛光中男人沉静的睡颜,轻轻摇了摇头,对郭贤妃道:“姨母先回去吧,阿蕙再坐一会儿,表兄生着病,阿蕙不忍叫他醒来见床边无人。” 郭贤妃按了按外甥女的肩头,嗔怪道:“你这孩子,可惜……”她将后半截话咽了下去,但可惜的是什么,自然尽在不言中。 沈宜秋薄暮时分从东宫出发,到得百福殿时天已经全黑了。 听闻太子妃忽然驾到,尉迟越身边的黄门面面相觑,都是一脸苦相。 太子妃是他们东宫的正经女主人,自然要小心伺候着,可床边的这一位也得罪不起,她在太子心中的分量有多重,他们这些随侍多年的近侍都清楚。 而且与这何九娘定亲的小郎君据说只剩一口气,什么时候喘出来,这小娘子八成也要入东宫,太子与她青梅竹马的情分,受宠是板上钉钉的事,这时候不说结个善缘,至少不能得罪她。 偏偏大黄门来遇喜回乡奔丧,若他在还能妥善应付过去。 几个黄门打了一番眉眼官司,无声地推举出一个倒霉蛋,负责出殿迎接太子妃大驾。 沈宜秋乘着步辇穿过庭院,便见一个黄门带着几名宫人,快步走下台阶迎上前来,满面堆笑地行礼:“奴拜见娘子,请娘子安。” 沈宜秋由宫人搀扶着下了辇,问道:“殿下如何了?” 那黄门道:“回禀娘子,殿下服了汤药,才睡下。” 沈宜秋点点头:“好,我去看看殿下。” 那黄门脸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就在这时,沈宜秋忽然瞥见阶下停了一乘小辇,她隐约察觉了什么,问道:“殿中可是有旁人在?” 黄门正愁怎么开口,听她自己问起,松了一口气:“回禀娘娘,是贤妃娘娘外甥女何九娘在探望殿下……” 沈宜秋方才便已猜到,不由勾了勾嘴角,她以为他病得下不来床,这才巴巴地赶过来,谁知道却是因为这个缘故。 她急着赶来,晚膳也未来得及用,此时想叫人去传膳,却没什么胃口,想起吃食便觉腻味。 她想立即回东宫,可来都来了,不能转身便走,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不能叫人挑出错来。 那黄门见她神色难辨,小心翼翼道:“娘娘可要去殿中等?” 沈宜秋想了想,实在没兴趣去看何婉蕙惺惺作态、哭哭啼啼,便道:“不必了,我就在外头等,有劳你待殿下醒了来通传一声。” 那黄门哪里敢真的叫她在外面等,忙将她迎入东轩,宫人内侍们殷勤更胜往日,一个个忙里忙外,焚香煮茶,扫榻捧几,只盼着太子妃娘娘看在他们尽心伺候的份上,千万别迁怒于他们。 沈宜秋自然明白这些人所想,待他们也比平日更加和颜悦色,宫人内侍们嘴上不说,心里却都感激太子妃娘娘体谅下情。 茶汤未煮到一沸,便有宫人来禀,道何娘子在外求见,想向太子妃娘娘请安。 沈宜秋点点头道:“不必了,她的好意我心领了。” 上辈子刚成婚时,她因了尉迟越的缘故,待他这表妹也很是亲善,便是她入宫为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