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七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只觉太子妃周身笼罩着慈悲的光芒:“当真?” 沈宜秋点点头:“殿下宽仁,即便来不及换,也不会怪罪于你。” 贾七嘴里发苦,心道娘娘你可太不了解殿下了,这一回怕是整个东宫的茅厕得叫他包圆了。 他不好将心里话说出来,只是苦涩道:“若是事有不谐,还请娘子开恩,替小的美言一二,大恩大德,小的来世结草衔环以报。” 沈宜秋听他说得那般严重,有些忍俊不禁,微笑着应承下来。 太子微服出行的事只有几个亲信知晓,但这两日太子始终不露脸,也不召见臣僚,与太子寸步不离的小林待诏连同五皇子都不知所踪,心思敏锐些的便犯起了嘀咕,见五皇子和林待诏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 翌日一早,众人启程,晌午便到了庆州城外,曹彬率着庆州府一众官员,早早等候在城外驿路旁,待人一到,赶紧上前相迎。 贾七端坐车中,隔着车帷与曹彬酬答几句,态度冷淡,惜字如金。 曹彬心中便有几分忐忑,但面上不显,只将人迎入刺史府中。 “太子”一进下榻的院落,便称舟车劳顿,要歇息半日,将曹彬连同曹府的下人全都打发出去,紧紧关起门来,让侍卫把守着院门。 曹彬心中隐隐不安,想探探口风,奈何不得召见不能擅入,只好暗暗期盼那二十来个美貌少年郎能讨得太子欢心。 尉迟越潜入刺史府第一夜,便与贾八摸清了那部天竺文经书所藏的地方。 他原本打算翌日清早便伺机离开,转念一想,平白少了个人,曹府定要搜寻,若是引起曹彬的警觉,未免节外生枝,便打消了主意,只等着使团到了再作计较。 当然,还有个难以启齿,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原因——玉璜小倌的经验还未传授完,此时离开,总觉微有遗憾。 不知不觉听了三日,他终于等到使团抵达曹府的消息。 尉迟越与贾八想办法打听到“太子”的下榻之处。 午时,曹府下人照例来送饭,尉迟越将一个下人骗进房中打晕,与他对调了衣裳,将他捆起来用布塞住嘴,然后低着头捧着食盒。 出了院子,他将食盒往角落里一扔,便径直向“太子”下榻的院落快步走去。 他夜探曹府,已将地形摸得熟透,此时专拣僻静的道路走,一路上只零星遇到几个曹府仆婢。曹府下人众多,今日为了接风宴,每个人都忙得脚不沾地,他低头含胸又捧着食盒,倒是没人在意。 眼看着再穿过一道回廊,转个弯便是“太子”所居之处,尉迟越见胜利在望,心下微松,可谁知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个熟悉的声音:“前头那个,给我站住!”却是那日挑人的管事。 他心道不好,却也只得停住脚步转过身。 那管事打量了他一眼,立即认了出来,气急败坏地跳脚:“好你个刘玉珏,我看着就是你!道你不声不响的是个哑巴,心思倒是活得很嘛!“ 说着上前拽住他胳膊:“你以为偷偷跑过来就占先了?冲撞了太子殿下,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一边拖着尉迟越往回走,一边低声数落:“得亏遇上的是我!要不是看在邱老四的份上,才懒得管你!” 顿了顿,放缓了声气,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年纪大点没什么,赶紧回去好好练舞,晚上有你露脸的机会呢,本本分分地舞,靠色艺光明正大出头,这别再动这起子歪心思,听见没有?” 尉迟越冷着一张脸,努力压抑心中的怒火。 那管事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心中来气,换了别的下人早就又踢又拧了,可这些人是要送给太子享用的,身上不能带伤,只得骂一通了事。 尉迟越没和沈宜秋接上头,不知他们在那佛寺里是否找到线索,生怕这时发作打草惊蛇,只得按兵不动。 贾八见太子殿下出去转了一圈又被管事抓回来,心道要糟。 果不其然,那管事因为此事警惕起来,叫了十来个手力来,将这小院围得铁桶一般。 贾七眼巴巴地等了半日,没等来太子殿下,却等来了曹刺史,道筵席已经备好,就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