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止和两个厨娘认真商量着明日吃什么的时候,姜珩已经沐浴完上了床。 闭上眼眼前就是无边的焰火和血色,他的呼吸急促,太阳穴隐隐作痛,忍了片刻,正想同往日一样起身去书房坐一夜时,鼻端忽然嗅到陌生的香草气息。 姜珩这才想起此前随意塞到枕下的香囊,眼前浮现出沈止带笑的眉眼,他顿了顿,将香囊拿出来握在手中,凑近鼻端轻轻嗅了嗅。 不知是不是因为常年被沈止带在身上,香囊似乎沾染了他身上的气息,温和而让人安宁。 姜珩嗅着这淡淡的香气,呼吸渐渐平缓下来,闭上眼时也再无那铺天盖地的火色与血色。 ……看来沈止也不是信口胡言。 姜珩攥紧了香囊,模糊地想着,陷入了难得的沉眠。 *** 临到休沐这一日,沈止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找遍书房和后院都没找到姜珩,干脆就自行换上便服离开了公主府。 一大早就有些闷热,长街上叫卖的小贩大多都还没起来摆上摊子,沈止并不打算马上回府,悠闲地大街上晃悠,许久才停在了一个大宅子前,礼节性地敲了敲门。 没回应。 沈止很有耐心地继续敲,直敲到里面响起一声骂,门房骂骂咧咧地打开大门,抬眼看到门外站着的风光霁月的修长男子,这才哑巴了般立刻住嘴,嘿嘿一笑:“原来是沈大公子,沈公子来找我家公子吗?” 沈止懒得同他计较,笑着点点头:“麻烦去叫一下齐律。” 门房连忙应了,见沈止没有进来的意愿,便没多说什么,匆匆跑去叫人。 沈止靠在大门边,门神似的等着。 没过多久,沈止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即响起男子的笑骂:“沈静鹤!你这些日子跑哪儿风流快活去了?我还以为沈大公子一转眼就忘了我了。” 沈止温和地道:“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得了,你这是转了什么性子竟然肯在巳时前离开你的床,还有兴致来折腾我?” 沈止笑得双眼弯弯,极是好看:“转了御前一等带刀侍卫的性子,怎么样,神气不神气?” 齐律啧啧作声:“厉害,神气。我还以为只是流言……你爹真把你弄进含宁公主府去了?听说殿下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沈止凉凉地道:“你觉得我把这话转告给殿下,你会怎么样?” 齐律安静地嘘声。 两人并肩离开齐府,摸到熟悉的酒馆,这个时候酒馆已经开了门,只是颇为冷清,正好适合说点见不得人的话。 沈止三言两语将能说的都简略说了一下,靠着丰富的想象力,齐律还是听得拍桌狂笑,恨不得能时时去围观沈止受挫的模样。 等齐律笑够了,沈止已经头一点一点,差点去会周公。 起得太早,伤元气。 齐律连忙伸手戳戳他:“醒醒,难得这么早看到清醒的你,可别说几句话又睡过去。你来找我,总不至于是来给我说笑话的吧?” 想到正事,沈止这才掀了掀眼皮,眯眼打了个呵欠,像极了蕃外进贡上来的慵懒的波斯猫。他撑着下颔,漫不经心地扫了眼窗外,看到渐渐热闹起来的长街,出神片刻,才开口道:“齐律,我忘记了很多事情。” 齐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记得的事有几件?”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