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步,又听卫适之开了口:“……你放心,你们的事,我不会向任何人抖落半字。” 沈止停下脚步,卫适之还在说话:“我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受灾。” 沈止想了许久,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好侧头道了声“多谢”。卫适之站在阴影处,声音低低的:“沈静鹤,你讨厌我吗?” 讨厌……自然讨厌过。 沈止心里想着,微微一笑:“不讨厌了。” *** 正值七月,烈日炎炎。 行军途中总是安静的,队列中除了脚步声和兵器擦碰的轻微咔嚓声,再没其他声音。 沈止在马车里晃来晃去,晃出些睡意。 倒不是他娇气,也不是姜珩刻意优待,而是众人都担心他文质彬彬的,坐马儿会散了架,便有人主动找来马车让他上去。 大家如此善意,也是因为他爹是兵部尚书,沈唯风在成为一个文官前,也曾是带兵打仗过的,颇有声望。 姜珩顺水推舟,说了几句,沈止不好拒绝大家的好意,只好上去了——其实临时找来的马车坐着还不如骑马,又闷又晃的。 沈止琢磨着怎么把这马车折腾散架了,好出去骑马,甩甩头去了点睡意,偷偷掀开条帘子缝,眯了眯眼,就看到日光下姜珩笔直的背脊。 他穿着软甲,勾勒出修长的腰身,只是看着背部,都觉得是种享受。沈止托腮,笑眯眯地看了会儿,姜珩忽然扭头看过来,他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立刻放下帘子,莫名有点心虚。 姜珩大概……没注意到他吧。 沈止在心里念叨的同时,姜珩无言地收回目光,同副将低语几句,驱策着马儿走到马车旁,翻身轻轻松松跳上马车,掀开帘子直接走进去。 昭王殿下那点不可言说的小心思立刻被垂下的帘子全部挡住了。 驾车的流羽迟疑了一下,确定没传出什么奇怪的声音,赶车的速度慢了点。过了不知多久,一脸正气没什么表情的昭王殿下钻出了马车,不知想到什么,神色略带安抚,回头说了两句话,才上马重新到了队列前头。 流羽耳力不错,分明听到姜珩一句话是“想看就光明正大点看”,另一句是“累了吧,先睡会儿”。 里头的沈止装死不给回应。 结果沈止晚上才出来,此时天色已暗,士兵们准备休息,流羽扭头看了眼沈止,即使他握拳抵着唇刻意掩饰着什么,流羽还是很要命地看到他的嘴唇微肿起来了。 ……还有颈侧他自个儿都没注意到的红痕。 流羽僵了僵,思考着该不该提醒沈止,又要如何提醒他,姜珩却过来了。 马车特意停靠在比较安静的地方,姜珩把干粮递给沈止,顺便捻起他的一缕长发,放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明明只是一缕没有感觉的头发,沈止却觉得心头又痒又麻,麻痒得他差点心猿意马,只得干咳一声,假装正经,同姜珩找了个地方坐下,边嚼着干粮边问:“还有多久才到?” 姜珩看他嚼得辛苦,递给他水,道:“大概小半个月。累吗?” 沈止接过喝了口,笑眯眯道:“还好,第一次离京这么远,还有点新奇。” “抱歉。”姜珩低声道,“我不想再同你分开,擅自把你拉进来了。” “说这个做什么?我也不想同你分开。”沈止安抚地拍拍他的手背,立刻就明白什么叫打蛇上棍。 姜珩反握住他的手,挑起一边嘴角,笑意微微:“静鹤,明日是你的生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