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还是个学生,坐在公校的餐厅里,一个人。 「你不该再用这种语法了。」一道影子盖过泀沁几乎没再动过的餐盘。 「没看到吗?我是全班最快完成绘纹的?」但泀沁连头都没抬,只是自顾自地吃着……叉烂着盘子里的马铃薯。 所以那人也自顾自地放下餐盘,坐到泀沁对面,「但绘纹的效果不是最好的?」 「好不好轮不到你来评论!」很快地,泀沁盘里的马铃薯就变成薯泥。 「好不好是轮不到我来讲,但老师脸上嘲讽的表情可谁都看得清楚,再者,你的柴火也不是第一个烧起来?」 泀沁没再回话,只是继续低着头嘟噥着什么——因为不想让别人看见羞红的脸,还有,泛红的眼眶跟鼻尖。 「朋友嘲讽的态度让你很受伤?」那人软语道,同时,「吶。」咚!他放了样坚硬的东西到泀沁的餐盘上——小心地避开了渗水的马铃薯泥。 泀沁瞥了眼,然后更加控制不住哽咽了,因为,看见家乡的食物,「格勒麵包?」 「在原点郡,大家都叫它石头麵包。」那人耸耸肩,「物如其名,所以才没被室友瓜分掉——虽然这个才刚从球场与球棒下救回来就是了——誒,但我有把尘土泥灰擦掉喔!」 泀沁笑了,毕竟,她也做过同样的事,然后一群小鬼头会围成一圈,边流着鼻涕边抠着麵包皮……屑吃,就像她现在这样。一般人不会理解格勒麵包哪里好吃,毕竟,他们遇到坚硬的石头皮就放弃了,但如果像这样,将麵包砸出裂痕,再慢慢抠进麵包心,你就会明白格勒麵包的里里外外……都一样难吃! 穷人长途旅行时的乾粮,谁会期待好吃? 但姊吃的是乡愁啊!孩子。 「还想家了?」 泀沁点点头。 「但你平常表现出来的不是这样。」 谈笑风声,风采绝伦,全身上下闪烁着光茫?但和那帮同为贵族走在一起的她,就得时刻留心走步站位,权力到了哪里才能做什么事,说什么话,不是吗?偏乡的小小县爵的小小女儿?即便明明最才华洋溢的是她? 呿!泀沁抹去脸上的泪,再发狠地剥掉一大块石头麵包皮,喀咔嘎咔地咬着,笑吧笑吧笑吧,但无论什么人、什么事,都不会再让她流泪了——但……但是的但是,为何没味道的格勒麵包会多了这种咸味?嘖,总之,打起精神啊,孩子,她再塞了大块好咸的麵包皮: 「我的绘纹哪里错了?」 「绘纹没错,但错的是语法。」那人说,虽然这女孩淌着泪的大眼说明了她跟本没在听。唉,算了。他从泀沁顺从的手中接过那块乾透的麵包皮,放到桌上,碰!拍碎!嘿!有什么好看的?他用乡下人特有的兇狠将全餐厅的人瞪回自己的餐盘上,然后,「振作点了吗?」 泀沁傻傻地点了点头,同时傻傻地看着那人将麵包粉末撒到他那几乎是空的餐盘上,然后傻傻地问:「你不饿吗?」 那人望了泀沁好久,眼神里尽是……?但在泀沁看透前,那人已然换上另一副陌然,「先不提这个,看看盘里的麵包屑,如果你是个小精灵,想要尽量收集盘子上四散的屑屑,该怎么做?」 泀沁直觉地将麵包屑用手掌拢齐。 「很好,但如果我也要搜集麵包屑呢?还有他,他,他他他他....?」 泀沁懂了,「你在讲早上的题目,对吧?如何和一群人在同一个空间中擷取有限的能量?」 「没错,」那人说,「搜集聚拢的方法效率最差,因为聪明的人,会把你费力聚集的能量一次抢走,就像这样,」那人将泀沁聚起来的麵包屑抢走一半,然后推到餐盘的角落,「再把能量藏在隐密的地方。 「但更聪明的人会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