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杀光所有的尸人男人在先,强暴所有的尸人女人在后。」 「那……干尸人什么事?为什么也要一起毁掉?」 「小泀沁吶,你仔细想想,尸人男人都被杀光了,」圃里点燃烟斗,吸了好长一口: 「尸人女人要怎么生出尸人小孩?」 泀沁不知道该讲些什么,毕竟,虽然她总以自己对尸人不做多馀的评价自詡,甚至比多数人类更认识尸人的真实,以至于她会为了酒厂里枉死的尸人而与丞相对干。但是,圃里讲的那些丑陋的现实,佔地、驱赶、强姦尸人、强姦尸人与人类混血生下的孩子、再强姦这些孩子? 「而一切的开始,」圃里代泀沁说了:「杀戮的源头,都只是有人吃不饱,对吧?」 「你太太呢?」泀沁转头望向阿卡,「也是你妈,她同意?这样等于害死他自己?」 圃里吐出一口烟,「这都是她的主意。」 都是尸人的主意?「让阿卡扮成乞丐,诱骗人类上当,让尸人族人被屠杀、被强暴、生出混着仇人的血液,最后一次全部杀光?」老天吶,泀沁从没想过尸人也会如此丧心病狂,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你无法想像尸人会做到这种程度吧?」彷彿看透心灵似的,圃里如此说道:「尸人总是如此无害,把他们赶到哪里,他们就住到哪里;给他们吃,他们就吃;不给吃,也阻不了他们把任何能吃的虫鼠全往嘴里塞? 「当尸人遍佈大地时,有心做魔王的人类强拉他们做贱奴;当人类主宰世界后,缺工的厂主拉他们去做劳奴;而不论什么时候,只要有人抓到了女性尸人,就让她们变成性奴? 「所以你无法想像,如此奴性深厚的动物,竟会筹划着噬主的诡计,而且一藏就是二十年?所以你无法想像有人即便毁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命,也在所不惜;所以你无法想像一个尸人会寧可毁取一切,也要为自己歷身的痛而採取报復。」 泀沁是真的无法想像,「我遇到的尸人,他们实在不像童话故事里讲的那样。」毫无理智?就像具被病毒控制的死尸一样?整个浆糊脑袋就只有吃,吃死人,吃活人,吃那些跟他们一样半死不活的人? 相反的,自从泀沁中断公校的学业后,她加入了一个又一个的屠魔团,靠着逐渐磨利的绘纹技巧,掀了一个又一个的魔王老巢。但让她如此揪心的是,高坐在宝座上奴役地方的魔王,基本上都是纯粹的人类……人类军阀;而帮着打打杀杀的尸人,唉,怎么讲呢?他们是打人杀人了没错,但每次泀沁看着县军接手捻平魔王残部时,从尸人山洞或泥沼里拖出来列队的一个又一个尸人,总是一个又一个大肚子的妇女,和一个又一个的孩子——牵着的、抱着的、背着的与还在喝奶的。 「我注意到你在进攻私酒厂时没有杀死半个尸人?」阿卡说。 「他们也只是棋子罢了。」泀沁幽幽地回答。 「你差点把我们害死。」发出责难的则是圃里,但听得出来,他针对的人不是泀沁? 女孩怔怔地看着他。 「你也见到了,尸人对着阿卡猛砍。」圃里问:「你不觉得奇怪吗?尸人在人类远古的形像中,是永远吃不饱的行尸走肉;但你见到的实际形像,却只是无辜的行尸走肉;可是在人类的控制之下,他们又变成只会听令而打家劫舍的行尸走肉?更别提,无论是哪种形像,尸人就该是行尸走肉才对,」圃里顿了顿,倾身向前: 「但为何我的尸人妻子却会有这番心机?还有,对着卡邦猛杀的尸人,为何没表露出对同类的半分同情?」 泀沁摇头,虽然她快明白了,只是事实的丑陋,让她不愿意面对而已。 但圃里与卡邦就是实实在在的丑陋,「人类玷污了尸人啊,泀沁,」圃里瞪大着双眼说: 「几百年来的杂交,为尸人注入了多少人类的血统? 「于是,现在的尸人,和人类又有什么两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