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一直暗地里观察着梁怀洛,终于找到一个梁怀洛出门的机会,他才敢主动敲起汤言页的房门。 汤言页开门一见是他,先是一愣,随后立马开心的笑了起来:“步储?怎么今日突然来找我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步储见她惊讶的神情,不自然的回笑道:“没事,就是想跟小主聊聊。” 汤言页道:“进来说吧。” “不用不用,”步储摆手道:“咱们还是在外面说吧。” 汤言页一开始有些奇怪,但很快发现了他在犹豫什么,便也没强求,她从房里走出来后关上门,说道:“陪我去走走吧。” 两人走在羊肠小道上,汤言页主动问道:“说吧,你要同我说什么?” 步储犹豫片刻,答道:“我……我有点想回临远去看看。” 汤言页脚步一顿,转身抬眼看着他,“为何突然想回去?” 这个问题其实步储一直没想好要怎么回答,若说回去看望亲人,他早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了,若说想家,那更是白日里说瞎话,他只好道:“那毕竟是生我的地方,我想回去看看,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 汤言页下意识差点说出口一句“那我就不需要你了吗”,这话被她及时咽回了肚子里。最近要说没发现步储对她故意的疏远,那肯定是假的,只是她装作没看见而已。梁怀洛总是有意无意的在步储面前宣誓主权让步储感到了压力,但她却不知道,步储居然想要离开。 步储不敢与汤言页对视,很快就偏过头去看路边的花花草草,这些在他眼里不过就是颜色不同的装饰物,看似好像没什么不一样,可是少了哪一样,都算不上一道风景,它们需要相互衬托。 而他和梁怀洛却不一样,当汤言页有了比他更能保护她的人在身边,那他存在的意义也就没了,反而会成为那人的碍眼之物,从很早,步储就感觉到了这一点——梁怀洛并不喜欢他,或者说,不喜欢他待在汤言页身边,即使他很忠诚。 过了很久,汤言页还是问了他,“是因为梁怀洛吗?” 步储低下头,他不习惯对汤言页说谎,然后点了点头,“但是这并不是二公子的问题,我能理解,小主现在是有夫之妇,身边确实不适合再多一个男人时刻相伴着。而且……二公子比我厉害,也比我聪明,他会替我照顾好您的。” 汤言页心里有些难过,她之前想过,要是跟梁怀洛离开了喜洲,步储怎么办,要带上他吗?她是愿意的,可是她也知道,梁怀洛不愿意,当时她只觉得为难。而现在的难过,确实因为步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主动说要离开,这个小她两岁的男孩,好像总能照顾到她的一切顾虑。 所以汤言页不打算告诉步储,其实她也要离开这件事了。她转身继续走着,步储就如往日一般静悄悄跟随在她身后,两人走了很久,步储才听汤言页说道:“至你来汤府的第一天,就是我汤府的人,临远是生你的地方,但是步储,你要时刻记得,汤府,一直都是你的家。无论发生什么,它都会替你顶着,即使娶将来娶了妻子,它也会为你做主。”她抿了抿唇,语气中十分不舍,但还是说道:“你记得,一定要多回来看看。” “……” 步储跟在她的身后,手紧紧握着剑柄,他死死顶着地,不,他死死盯着的是汤言页的白靴,无论过了多少年,他也不会忘记自己跟着这双白靴的主人,走过多少路,这么多年来在他心里,外人都知道他是汤言页的随从护卫,可是只有他心里清楚,这么多年,都是汤言页再护他,是汤府在护他。 他声音有些颤,忍着那股劲儿,道:“属下……遵命。” 汤言页咬了咬下唇,便没再回话了。 步储与他们道别是在中秋节过后的那一周,他似乎早就计划好了时间,在中秋夜一起吃团圆饭的时候向汤沈元说起了这件事,汤珧是第一个提出反对的人,虽然他一直不太喜欢这个戾气很重的男孩,但他也早就算在了汤府一份子里,哪有想走就走的理儿? 顾娟云也在劝着,说家里不缺这双筷子。四千一听,脸上也不知是笑还是装不屑,反倒一直不敢与步储亲近的袁善连连喊着“四千”表示不同意,四千只好勉为其难的劝说了几句,他向来是一开口就受不住,这一劝,硬是劝到汤沈元出声。 直到最后,步储也只是笑着,“公爷,夫人,有朝一日,我还会回来的。” 听这话时,梁怀洛瞥了一眼身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