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服,拿着一个大红色的花灯,引得阿福一阵哭闹,也要要一个花灯。李小兰被老婆子一顿臭骂,连带着小姑姑也挨了两句,赶快溜回家了。而花灯自然是归了阿福了。 李小兰愤愤不平,但是她不敢表示出来,她拉着李小荷进了她们三姐妹的小房间,现在是两姐妹的了,李小兰还不知道呢,她问:“乌梅哪儿去了?” 李小荷将事情告诉她,她在一旁发了一会儿愣,但很快就丢开,从包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打开,里面放着几块糕,几粒糖豆,她递给李小荷;“喏,我给你留的,你吃吧。奶奶太烦人了,就会惯着阿福,什么好的都给他,我就不给他吃,你一个人吃完!” 李小荷很感动她有好吃的还留给自己,对她这小孩儿的心理也很了解,顺着她的意思,笑咪咪地接过油纸包,拈了一颗糖豆喂给李小兰,自己也吃一颗。 两姐妹就躲在屋子里,将一包零嘴儿吃光了才出去。 开春之后,地里的事情就多起来,勤劳的农民没有清闲的日子。只是,李家的地就那么多,两个壮劳力似乎都没什么用武之地。于是,商量之后,家里两个老人同意了两兄弟到镇上做工。 正月十八这天,两兄弟就一起出门了。男人走了,女人要做的事情就多了,夏氏还没做几个荷包呢,就发现自己没时间做了。 而李小荷两姐妹,除了要喂鸡做饭,还要背着小竹篓去打猪草。 阿福四岁了,他整天跟在二牛后面,和一群男孩子一起在村子里疯跑。小孩子就是这样,就算是大孩子不愿意带他玩儿,但是他却还是要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跑。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这一天旁晚,到了该将鸡圈进笼子的时候了,但是李小荷两姐妹左数右数,发现数目不对,少了一只鸡。 两姐妹屋前屋后鸡笼茅坑地到处找,还是无果。 鸡少了一只,怎么办? 没等两姐妹想出怎么办,老婆子回来了,听说少了一只鸡,先是将两姐妹大骂一顿。无非是些“不中用,在家干耍连只鸡都看不好。老娘累死累活的,回来都歇不了一口气”的话,两姐妹早就听习惯了,也不敢回嘴。 老婆子骂了一回,鸡还是得去找。当然,她也没找着。这下,老婆子认定是有人偷了她的鸡。而且,似乎她已经有了怀疑对象。 她叉腰站在屋前石墩儿旁边,对着李家右前方破口大骂。 “生儿子没□□的贱货,你缺心丧德啊,偷老娘的鸡!你吃了老娘的鸡,你全家肠穿肚烂,脑壳生疮,脚底流脓。人家能干有吃的你眼红,看老娘儿子不在家,就来老婆子这儿占便宜!黑了心肝的贼,偷老娘的东西。你不回嘴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丫偷老娘的豌豆红薯,老娘记着呢,一辈子的贼,一家子的贼,哪家都知道是你,祖宗没保佑,收进来你这么一个娼妇婆!” 老婆子越骂越起劲,脚踩在石墩儿上面,“一家子的贼,活该讨个瞎眼媳妇,你也就会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一辈子没出息。我看你能蹦跶到几时,前世不修的东西,你出门就摔跟头,锄地锄到脚,早点见阎王就当积点儿阴德了。帮腔的杂种,猪屎进了你脑壳了,纵容着娼妇丢祖宗的脸……” 回到家里的夏氏孙氏两妯娌,还有坐在堂屋前抽旱烟的李家爷爷,都不敢去劝劝老婆子,甚至除了必要交流,都不说话。孙氏把小玉嘉关在屋里不让她出来听这些。在外玩耍的二牛和阿福应当也是听说了什么,都回家来,但是刚进入老婆子的视线范围就放慢步子,小心避开三米远,小碎步地回到家里,哪怕老婆子根本瞄都没瞄他们一眼。 老婆子大概就这么不停歇,不重样儿地骂了半个时辰。从李小荷她们门前经过的汉子婆娘们,不管平时跟老婆子关系如何,这时候连眼风都不敢往她身上放,俱都低着头,快速往前走。当然,家里连老头子都不去劝她,村里人也不会有人来劝她,至于那“偷鸡贼”连面儿也没露一个,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来老婆子跟前儿分辨、对骂什么的,全程都是老婆子一个人的表演时间。 老婆子这一骂就骂到了天黑,估计村里人就没有谁不知道她家鸡被偷了。虽然李小荷没看见哪儿有看热闹的,不过老婆子这中气十足的大嗓门儿,也很难让人听不到啊。大概村里人也是提前感受了一回广播剧吧。 当晚,全家人大气不敢喘地吃完晚饭,迅速回自己屋里,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李家爷爷在粪坑捞起来一只死鸡。 就在李小荷感叹真相如此简单时,老婆子一声冷笑:“老娘屋前屋后哪个地方没找过?粪坑里还拿粪瓢搅了的,连根毛也没搅到,睡一觉起来倒从里面捞出只鸡!黑心烂肠的娼妇,不想还老娘的鸡还给我弄死扔粪坑里!哼,看老娘绕得了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