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渊闻言没好气地按着桃山的小脑袋,挠了挠她细软的头发:“知道了……嘿我说你,好话就不会多说几句啊?一个贴纸就把我打发了?” 于是桃山眨巴眼,从袋子里又掏出一个本子出来。 “那、那加一个问题,集?”她无辜地看他,歪着头,软软糯糯地补充,“攒了,好,好多题,不会呢。” 戚渊被桃山气笑了。“退学”这个念头,瞬间就在他脑子里格式化清空。 ——退什么学?退个毛线不退了!以后还有初中高中大学研究生,不好好读书这小姑娘的问题他根本就回答不上! ****** 戚渊今天回到家心情不错,女人洗着菜,很明显地感受到儿子挺高兴的。他坐过去伸手拿了一根青菜,女人用手挡了挡,本来只是想示意儿子不用过来帮忙,这一碰却意外发现他体温过高。 女人额头贴了帖戚渊的,确定道:“你发烧了,现在赶紧进房间休息,睡一觉,醒了妈叫你吃饭。” 他妈讲话不像桃山这么慢,戚渊分辨起嘴型便有点困难,只依稀听见几个字眼,“发烧”、“休息”之类的。他抬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好像确实有点烫,有点钝钝的偏头疼。 戚渊原本打算今天和他妈说说清楚耳朵的事情。他如果想继续读书的话,耳朵就必须去大医院看看。但是戚渊看见他妈低着头,粗糙的双手摘着菜,又想到她现下还怀着孕,心里头便有点抗拒和她说这件事。 ——要不再等等?吃完饭再说吧。 难得拖延症上身的戚渊顺从地听了他妈的意见,先回房休息了。他躺在那张狭小的纸板床上时,他妈还推门进来给他带了一杯热水,不锈钢的大杯子,杯壁滚烫。 “七点半吃饭,”女人估计了一下丈夫回来的时间,对着低烧的儿子温柔地说,“你可以睡大概四十分钟,好好休息,等妈叫你。” 她离得近,气息柔和,戚渊听个七七八八。 “好,”他回答,“记得叫我。” 女人给儿子掖了掖被单,带上门回到了厨房。大概是被戚渊的好心情感染,女人切着菜时还轻轻地哼着歌,心里惦记着儿子低烧,还特意洗了一点米,煮了一小锅粥。 女人快活地忙碌着,听见外边门开的咿呀声,知道是丈夫回来了,女人立刻停下手中的活,洗净手在围裙上擦干,迎上去接过男人手里修鞋的工具放到屋角。 男人一身酒气,目光沉沉地盯着妻子弯腰,他突然开口问:“今天有去老马那吗?” “没有啊,今天在家打扫了一下……”女人放好东西后起身,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她回了头,对上丈夫那张熟悉的、黑沉沉的脸,女人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肩膀抖了抖,剩下的话就变得细弱起来,“打扫了卫生,擦了桌子洗了衣服。” 这幅样子落到男人眼里,就变得像是女人心虚。他眼神由此越发阴沉起来。 女人稍稍蜷了肩——她太熟悉男人这种眼神了,他想打人了。 “怀了孕,不方便找他。”女人试图强调自己已经“怀孕”,用来提醒男人。 老马是负责安排一些手工活的小头头,串个珠子、缝个套或者绣个样,计件算钱。附近的家庭妇女都爱跟他领些活拿回家做,算是赚个外快。女人平时也拿,活做得又快又好。但怀孕后老马照顾她,给的活不多,但计价又高,女人受着恩惠不好意思,便没再去。 可在男人耳朵里,“怀了孕,不方便找他”这句话却分外刺耳。他立刻把这句话曲解成他听来的那些流言:她老婆跟老马好上了!以前天天找他!两个人有说有笑干了些羞死人的勾当!他老戚带了顶顶绿的帽子,还跟个傻子一样把怀了孕的老婆当宝贝!这孩子他妈不是他的种!那是老马的! 他几年前就不行了,他老婆可能怀孕吗?!骗子!都是骗子!贱女人!杂种!杀千刀的杂种!他屁个信她! “不方便?怎么不方便?怕伤了你肚子里的杂种吗?” 男人狞笑,扯了皮带松了裤头,然后一把扯过女人的头发往后拉,在女人尖叫声中,他洪亮的嗓门格外残忍:“千人骑万人干的狗娘们,敢骗老子?嗯?” “没有!我没有!”女人的声音尖利得像刀。 “孩子怎么来的?不就是被野男人干来的?” 男人暴虐地扯着女人的衣服,女人徒劳地挣扎着,一边护着肚子一边拼命地叫喊:“不是!是你的!真的是你的!我没骗你!别打了!孩子!” 男人酒劲上头了。他没办法控制自己,手痒,不撒气不痛快。 他暴打她、侮辱她,女人感觉到肚子坠坠地、尖锐地痛,求生欲让她在密不通风的暴打中呼喊着儿子的名字,那是她现在唯一能叫来的救星。 可是薄薄的一门之隔,低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