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季将军醒了。” 然后,那名小太监清楚地看到了叶云泽眼中的欣喜与激动之意,叶云泽一甩袖子:“快,快宣季将军进宫……不,还是朕亲自去将军府看望季将军好了。来人,摆驾!” 有新来的小太监不解地问前辈:“皇上既然如此想念季将军,何不在昨日将军得胜归来时便将将军召入宫中?” 前辈悄声道:“你懂什么呀,季将军自塞外归来,怕是很久没休息好了。皇上宁可自个儿忍着不见将军,也要让季将军先睡个饱觉,唯恐委屈了将军分毫。日后,你可记住了,这宫里宫外,你得罪了谁,都别得罪了季将军!” 旁人或许不清楚,他们这些近身伺候皇帝的人却看得再明白不过。季将军,就是皇上的心尖尖儿,分毫动不得。若是他们将季将军伺候好,反倒比事事顺了皇上心意,更得皇上欢心。 “上回,季将军攻克蛮夷之地,皇上赐下了国公爵位,并下旨在帝陵旁建造将军的陵。这一回,不知皇上准备赏赐什么给将军。” 皇帝从不吝惜对季将军的赏赐。往日,便是没有由头,他都要找出些由头来赏赐东西给季将军,像这种大胜归来的时候,更是无一例外的会对季将军大肆封赏。这一次,皇帝便打算给季将军加封王爵——这王爵还不是虚封的,是实打实有封地的。 小太监虽对政事不敏-感,却已隐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妥——这一次加封了王爵,下一次,若是季将军又大胜归来,皇上该赏赐什么呢? 季将军已经位极人臣,做到了一位武将的极致。钱、势、权、名,他要什么有什么,手握免死金牌,他甚至连后顾之忧都没有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番过后,季将军已是……封无可封。若想再进一步,皇帝就只有退位让贤了。 哪怕皇帝本人不把季将军的存在当成一种威胁,也有的是人替他着急。那些忠心追随季将军的下属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 马车拐过几道弯,一座熟悉的府邸便近在眼前——叶云泽几乎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这里。 由于他是这儿的常客,看门的小厮见了他并不慌张,躬身向他行了个礼,便自他手中接过了缰绳,熟练地将马拴在柱子上。那马不耐烦地冲他喷了口气,惹得小厮不断抚-摩着马儿雪白的鬓毛以示安抚:“小祖宗,你可有一阵儿没来这儿了,想来是不记得我了吧?” 叶云泽对着小厮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不用通报,他要亲自站到季琛的面前欢迎他回来,给他一个惊喜。 以往,他都是这么做的,他没有留意到这一次,小厮的欲言又止。 小厮想要伸手拦住叶云泽,却又清楚,他没有这个资格。就如同叶云泽允许季琛随时面圣一样,季琛对叶云泽,也是毫不设防,无论叶云泽什么时候来,都可以长驱直入。 叶云泽兴冲冲地来到季琛的寝殿,却扑了个空,由他亲自挑选了送来的锦被已没有丝毫温度,显然主人已离开多时。叶云泽心中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刚想招个下人来问问,这才发现,一路走来,他竟没有看到一个下人,附近的下人显然全被支走了。 今日的季将军府,着实有些奇怪。 叶云泽思忖片刻,也不知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理,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季琛的书房外。他知道,季琛素日是一刻也闲不下来的,不是在庭院中练剑,就是坐在书房中处理公务,若是偶有闲情逸致,还会找些书来翻翻。他在庭院中没有看到季琛,那么季琛只会在书房中了。 刚靠近书房,果然听到了季琛的声音。叶云泽心中一喜,还没来得及出声唤人,便听到了另外的两个声音。他认出,书房里正与季琛说话的,是季琛手下的两员大将梅缚之与洪胜涛。那两人说的话,让他目眦欲裂。 “……将军,您已是功高震主,此次过后,皇上必不容您,您该早做打算才是。” “是啊,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您该比我们更清楚才是。上一回是蓝将军,上上回是温将军……只怕这一次,这把屠刀,就要落到您的身上了。” 若非怕惊动屋里的人,叶云泽简直恨不得一拳打在墙上。他是天性多疑不假,却从来没有疑过季琛!他明明对季琛掏心掏肺,到了这些人口中,为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