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琛一言不发,拔出一把锋利的刀刃,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那两名低级将领中的一人刺去。他速度在军中本就少有敌手,如今站在他对面的人又没有任何防备,眼看着就要血溅当场! 却在此时,季琛锋刃一偏,锋芒从那人耳际擦过,乌黑的头发,断了半截。一击得手,季琛毫不停留,又对另一人如法炮制。最终,所有人都呆立当场。 季琛这才背对着那两人,收刀回鞘,敛尽一切锋芒。 “在军中蛊惑人心者,其罪当诛。”他转过头:“不过,你们另为其主,我不动你们性命,便让你们割发代首。从今往后,军营里没你们这两号人,权当你们已经死了!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让她好自为之,本将军的耐心,是有限的。” 那两人愣了愣,继而愤愤道:“季将军知道我们的主子是谁,还敢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正是因为知道,才要提醒她,不要再践踏我的底线。我的耐心,不是无限的,我也不会任她宰割!”季琛无意再与他们多说:“好了,你二人走是不走?若不走,今日便永远留在这里吧。” “将军今日的话语,我们定会一字不漏地告诉主子!”那两人显然很是愤愤,却终究不敢跟季琛硬碰硬。 那两人离去的时候,季琛眼底一片漠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若不是顾忌到徐太后是叶云泽的生母,他不会在明知道徐太后有意插足军中势力的时候视而不见,步步退让。他不是个热衷于权势的人,原想着,以这样的方式向徐太后表明自己的忠心,未尝不好。 可如今,他明白了,有些事,是不能够退让的。 回想起初见徐太后时,徐太后亲切真挚的笑容,再想想现在,满满的疏离与算计,季琛忽然明白,有些人,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 幸好,被他珍重地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尖上的那个人,始终如初。 他将刀-抽-出,隔空狠狠地扎在了箭靶子上:“本将军决不允许有任何人对皇上不敬。若有人妄图对皇上不利,便是与本将军为敌!这句话,你们给我牢牢记住了!日后,再有动摇人心者,便如此靶!” 这还是他第一次,那么郑重的在将士们面前说出这一番话。他原以为,即使他不说,他们也该明白,可事实证明,是他高估了自己。 那么今日,他就明明白白的,向他们表明态度! “将军,既然您誓死效忠皇上,那么我们也誓死保护皇上!”底下的人渐渐有了反应。 虽然他们曾有过动摇,但他们对季琛的敬仰和憧憬,是从未变过的。季琛做忠臣,他们便做忠将,季琛若谋-反,他们便跟随他攻入这皇城。 季琛察觉到了他们的想法,却无力再去纠正。 在梅缚之和洪胜涛之后,他就明白,给这些人灌输什么忠君爱国思想,没有一点儿用处。 既然这样,维持现状,让给他本人成为全军唯一的信仰,也没什么不好。 横竖他是绝对不会做任何会伤害到叶云泽的事的。 突然,很想念叶云泽。 无论身心再怎么疲惫,只要他在叶云泽的身边,都可以得到安宁。 曾经,军营也是这样一个能够让他得到安宁的地方,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种感觉就彻底被破坏了。 第6章 “你不知道,礼部尚书那个倔老头被我整得有多惨,自个儿都不懂礼,家里乱糟糟的事情一堆,也好意思来教训我?” “还有那个邹御史,成天就知道对我说教,为了奖励他,我特意命人寻了只鹦鹉给他,让他把他的那些话全部教给鹦鹉。什么时候徒弟出师了,什么时候他这个师傅才可以继续来我耳边唠叨……” 叶云泽拿了个鸭蛋形状的梨,咔哧咔哧几口吃掉。压力嘛,解决掉就没有了。他甚至还有心情把自个儿下朝后跟那些大臣斗智斗勇的过程当成笑话讲给季琛听。 两人都知道,这中间的过程不会那么轻松,但他们彼此都不愿意向对方传达负面情绪。所以,在一起的时候,也多是想着美好的事情,以温馨的话题为主。 季琛又削完一个梨,递到叶云泽唇边,叶云泽刚咬了一口,忽然想起什么,道:“你怎么不吃?这梨可是朕专门留着给你润喉的!”结果,倒是大半进了他自个儿的肚子! 叶云泽摸了摸自个儿圆滚滚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他在季琛的面前,怎么总是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完全没有把自个儿成熟睿智的那一面给展现出来嘛。 季琛忍笑看着叶云泽鼓起的腮帮子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