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出了天子寝殿,一路往宫外,涟卿都没说话,一直在想刚才的事。 柯度跟在她身后,没有出声打扰。 走出不久,有宫女上前,“殿下,陛下有事,还请殿下回寝殿一趟。” 涟卿认得,是天子寝殿伺候的宫女,“好。” 天子很少如此,但在病榻上,又嘱咐了她明日起就不用来寝殿,专心应给国子监论道一事,应当是还有旁的事情要当面嘱咐。 涟卿跟随宫女一道,柯度也在身后。 途径长廊某处拐角时,领路的宫女和涟卿先行,柯度却被人拦下。 柯度眸间微诧,涟卿也转身,见柯度被拦在一侧,转眸看向身侧的宫女时,正好见到另一道身影。 上君? 涟卿脸色一变。 假传天子口谕,他…… 涟卿明显意外,但这处是长廊,顶多是眼下,很快也会有禁军巡逻到此处。 柯度被旁的内侍官拦在一侧,此处是宫中,没听到东宫声音,他不敢轻举妄动。 长廊另一头,洛远安缓步朝涟卿走近。 涟卿低头,“上君,我以为是陛下传召。” 早前遇到这样的时候,她都会抬出天子,但凡同天子相关,上君都会收敛。 但这次,洛远安继续上前,“陛下同信良君在一处,是我要见你。” 他语气平静泰然,像是没有发生过寒光寺时候的事情一般。 这也是寒光寺之后,她第一次单独见他。 “上君……”涟卿退后。 洛远安继续上前,“我知道,上次寒光寺的事情吓到你了,现在还怕我吗?” 涟卿没吱声,一面退后,一面低头,余光环顾四周。 “别退了,周围都是我的人。”他的声音温和儒雅,却让人不寒而栗。 涟卿也所幸直接看向四周,这么久了,都没有禁军经过,是特意挑了这处,不会有人来。 涟卿心中发麻。 洛远安见停下脚步,温声道,“是,寒光寺的事是我鲁莽了,那这次换种方式和你谈。” 涟卿蹙眉。 他唇畔笑意,“你是很聪明谨慎,我早前是说太聪明了不是好事,那这次,我收回之前的话,你继续做你的聪明东宫,也不是不可以……” 涟卿不知他忽然提起这句是何意,但他步步逼近,她身后没路可退了。 他凑近,压低了声音,“既然这么聪明,就应该好好想想,你回京数月,为什么一直风平浪静。” 涟卿微怔。 他继续,“你是不记得早前的事了,但我可以告诉你,淮阳郡王府都护不住你,是我在护你,不然你以为你怎么到的京中,你到了京中之后,这么多世家,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哪来得太平无虞?” 涟卿错愕。 他凑更近,“真以为东宫这么好做?这些背后的蛇鼠蝼蚁,你见过多少?要我说给你听吗?” 涟卿眸间轻颤。 他缓缓起身,继续平静道,“信良君自边关拔冗,我不稳住他,谁稳得住?你真以为他全听天子的?天子也全然信赖他?这么天真,怎么做东宫?日后怎么坐得稳皇位?” 涟卿咬唇,“上君,有些话不该同我说。” 洛远安轻笑,“我能同你说的,就有同你说的把握,信良君眼下与你只是口舌之争,旁的风平浪静,不如你猜猜,还能风平浪静多久?” 涟卿皱眉看他。 他再次凑近,轻声道,“我知道你聪明,既然你聪明,不想做菟丝花,那聪明有聪明的做法。你我可以合作,你会需要我,我也需要你,互取所需,我也会继续护着你,这朝中和京中,只有我能替你扫清障碍。否则,信良君这处只是开始,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信良君,你以为谁还能护着你?岑远?他就是一个名士而已,用你沽名钓誉,对你来说能有多少用处?不要被他一幅长相迷惑了,不值当。” 他看得出她眸间厌恶,也轻嗤一声,“不用急,我有耐性,你好好考虑清楚了,我们要做,就做一条船上的人,涟卿,我喜欢你的性子,喜欢你那时候同我一道看书,说话,我是想护着你,但如果你想不清楚,就试试看,如果我不管你,朝中谁能护得住你?储君之位哪里这么好做?你背后还有靠山吗?” 涟卿心中恶寒。 “你知道我要什么,我等你……”他笑了笑,微微敛声,“最迟到生辰宴的时候,来找我,你我要在一条船上,就该拿出诚意,你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