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热打铁。” 她仍不解,“什么?” 对她,他非常耐心,“趁她还记得我的时候,核实一下你的大胆假设。” 她把电话号码发过来的时候,里头的会议刚好结束。聂羽峥回到会场,将汇编论文集收进公文包内,待开会的专家学者差不多都离场后,拨了过去。 “你好,我是聂羽峥。” “聂羽峥……”对方迟疑了一下,忽然“哦”了一声,“您是聂老师?您……有事吗?” “你拨打热线时说,自己有间歇性的失忆症,脑部却没有受过外伤。最近,我们课题组恰好正在研究这方面的问题,我们需要一些实例丰富论点。我想,既然你有求助的意愿,又不愿意去心理咨询或门诊,那么,在不透露**和个人真实信息的前提下,是否愿意跟我详细说明一下?” “聂老师……”电话中的欣雪,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失忆这件事,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生活,但我又怕被人发现,以为我脑子有什么毛病。为了提醒自己,我有时会把一些重要的事情记在本子上,可记下的事情,我往往不会忘,可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和人总是在提醒我,我确实忘了一些东西。我总不可能把自己的吃喝拉撒都记在本子上吧?还有,我感觉这几天……我是找过心理咨询师的,因为就在刚刚,一个好像是姓朱的女咨询师打电话过来问我为什么爽约,可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很苦恼,快疯了,真的。” “心理咨询师,祝瑾年。祝福的祝。”聂羽峥纠正,护短心理暴露无遗。 “对!就是这个名字!其实,她……找过我不止一次,而我根本不认识她,或者说……认识她的经过我忘了。”欣雪忽然一顿,问:“这么说,您也认识她?” “她是你的心理咨询师,同时,也是我的助理。你找她做心理咨询时,否认了电台求助的事。你在电台求助于主播和我时,又否认了做心理咨询的事。可以说,目前你一共向三个人求助过,她,我和主播小斐。” “天啊!”欣雪惊呼。 趁热打铁现在开始,“既然如此,你是否同意我与祝瑾年一起负责你的心理困惑疏导?” “同意!不单您想知道,我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啊……”欣雪听上去很恍惚,“聂老师,我们……能见个面吗?我的意思是,我,祝瑾年和您,三人一起见个面?” “当然可以。只是,为了避免那时你忘记我们的这段对话,你现在按我说的做。” “好,您说,需要我做什么?” —————— 见面地点约在松海大厦对面的蓝海咖啡馆。祝瑾年提早到了,点了一杯卡布奇诺。午后的暖阳透过玻璃落地窗洒了半张小圆桌,插着一支桔梗的圆形花瓶在阳光下晶莹剔透。 等待过程中,她打开微博,想看看那些关注号这个时段的更新,却先看到了三条未关注人私信。 点开一看,来自一个没有头像图片的陌生id——hello4009。 hello4009:亲亲小年,你真香,用的是“伦敦女士”香水吗?光是闻见你的味儿,我下面就硬得不行。 hello4009:你穿黑色衣服显得好白,我不禁想,你的胸.罩和内裤是否也是黑色?如果那样,就太完美了,我会在你乳.沟中醉死! hello4009:你是我这辈子必须要干到的女人。 遣词造句如此下流!真是辣眼睛。 祝瑾年瞥了一眼自己搭在椅子把手上的黑色呢子大衣,眉心紧蹙。 是不是章靖鸣?今天,他在哪里看到了穿着黑色外套的自己?又怎么嗅到了她的香水?或者……他已经跟踪她多日,甚至擦肩而过,是她近日放松警惕浑然不觉? 身后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祝瑾年回神,偏头看看,聂羽峥到了,一袭烟灰色呢子西装款长外套,俊雅清贵,路过她身边,阳光的味道随之掠过。 他拉开座椅,在她对面坐下,颔首,淡淡一句“久等”。阳光洒在了他的肩膀,他和咖啡店的背景墙一样,都是暖色调。 祝瑾年抬眼看他,勉强扯开一个微笑,表示自己并不介意。 他低头翻阅着咖啡店的手写menu,眼也不抬,却问:“有心事?” “你看看这个。”祝瑾年把自己的手机推了过去,同时,认真观察他的表情。 他看了一眼屏幕,眉心就紧紧地皱了起来,抬眼看了看她,目光移向一旁的黑色呢子外套,定了一会儿,忽然,他又转头飞快地扫了几眼外头的马路,最后,目光落回了祝瑾年脸上。 “我得去报警。”祝瑾年严肃地说。 “就算证据确凿,法律给予这种行为的最重处罚不过是拘留十天,罚款五百。”聂羽峥的指尖点了点屏幕,“这就是章靖鸣屡教不改的原因。” 祝瑾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