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贾亚烈悄声说。 沈子平释然,低声回应:“很有可能。你……你看呢?”说着,对聂羽峥使了个眼色,表示求证。 “像。”他言简意赅。禾诗蕊遭到了长时间的囚禁,且受到过虐待,和外界断绝了一切联系,根本逃出无望,产生这样的心理状态不足为奇。许多受到挟持的人质在被解救时居然反过来帮助劫匪去对抗警察,就是这种心理作祟。 贾亚烈接着问:“你知道曾大强和曹义黎背地里做什么交易吗?” “曾大强一直用我做筹码去勒索曹义黎。我觉得非常解恨,他就像个狗皮膏药黏着曹义黎,怎么甩都甩不掉,是个无底洞,只要我还在一天,曹义黎就没有安宁之日,一辈子受制于曾大强。他活该,都是自找的,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聂羽峥开口,言语犀利,“在勒索这件事情上,你似乎站在曾大强这一边。” 禾诗蕊正襟危坐,斟酌了一番,回答:“当然,曹义黎从来只在乎他自己,在我顺从之后,可能是因为我能为他挣钱,曾大强对我还可以。” 聂羽峥拿出几个用密封袋装好的空罐,“他是对你挺好的,你用的这些东西都是国外的名牌,不比其他同龄女性差。” “这些东西……”禾诗蕊一愣,认真看了看,“你们怎么会……” 他不答,冷道:“请你解释一下。” “确实是曾大强给我买的,他从曹义黎那儿得到不少钱,加上他早就把我当成他老婆了,跟我说,希望我不要变丑。” 聂羽峥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只是眼中噙着那抹似有似无的笑意,让禾诗蕊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不禁移开目光,尽量不跟他对视。 见他不再发问,贾亚烈就接过主动权:“曹义黎去过曾大强家里几次?你记得吗?” “四五次左右。”说到这里,她又开始局促不安,“一方面是谈价格,还有就是……就是……对我……” 因为用力握着拳,她的手指关节处已经泛白,脸再次因为羞愤而通红。 大家都知道内情,没再追问细节。 “暂停15分钟?”贾亚烈见禾诗蕊状态并不太好,就征求其他二人的意见。 —————— 聂羽峥:想你了。 祝瑾年无意中瞟一眼手机,见这个信息出现在屏幕上,有些愕然和欣喜,不由得联想起自己曾经接待过一个女访客,说男朋友劈腿的时候就会发一条“想你了”给她,当时她蒙在鼓里,后来得知真相,这三个字只不过是那个渣男的掩耳盗铃伎俩,所以一看到这三个字就发自内心地想吐。 这几天聂羽峥都在跟进禾诗蕊的讯问情况,为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跟专案组成员们一起住在了支队附近的公安宿舍。他向来不吝对她表述爱意,但在工作时间忽然撒一把狗粮,还挺惊喜。 “讯问结束了?”她回,还加了一个“羞涩捂脸”的表情。 聂羽峥:中场休息。 她还在打字,他的电话就进来了。唉,果然是不喜用聊天工具的男人啊…… “她到底跟我长得像不像啊……”她一接起,就八卦地问。 “不像。” “我想也是,不然你这几天几乎成天见着她,按理说应该不会想我才对。” “此言差矣,有些美食家几乎尝遍了天下珍馐,但最怀念的恐怕还是小时候奶奶最拿手的一道糖醋排骨,你能说,他吃过的别的糖醋排骨就不是排骨?” 这个比喻让祝瑾年哭笑不得,“这么说,我就是你的糖醋排骨?” “你是我的鲱鱼罐头。” 祝瑾年忽然长长地“哼——”了一声,“还不如排骨呢!鲱鱼罐头……真有你的!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尽管收拾,千万不要手下留情。”聂羽峥压低声音,“我都等不及了……” “没个正经,一会儿请你切换回高冷工作狂状态。” 电话另一端的聂羽峥不禁笑着摇摇头,讯问室里不苟言笑的他只有面对祝瑾年才会接上地气。再看沈子平和贾亚烈几人,利用中场休息抓紧抽烟,瞥见走廊尽头低头打电话、表情温和的聂羽峥,都心照不宣,沈子平感叹:“我看啊,一个崭新的妻管严即将诞生。”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