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聂羽峥抬眼看她。 她实实在在,漂漂亮亮地坐在那儿,充满信任和关切地注视着他。 “过来,我抱抱你。”他牵起她的右手。 她笑望着他,故意说:“倪先生,这种‘特殊服务’,咱们荒漠甘泉不提供。” “你业务不精,居然不知道这种服务专供于我。”他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 “看来,你的电量已满。”祝瑾年伸出食指,点了点他心口位置。 “还缺一格。”他指了指自己的唇,明摆着索吻。 祝瑾年凑近啄了一下。 聂羽峥很受用地眯了眯眼,“早知道我的助理咨询师提供这种服务,我一定天天来坐班。” “抱歉,我可不想天天见到你。”祝瑾年抬杠道,明明两人已经住在一起了。 “可是我想。” “哦。” 温情流转间,聂羽峥的手机震动起来。 “喂。”他接起,语气淡淡,祝瑾年还挺佩服他一秒钟完成撩妹与工作狂状态切换的本事。 “知道了。我会准时到。” 他把手机放在一边,“郑文秀的追悼会定在三天之后,我们一起去送她最后一程。” “应该的。”说到这个,祝瑾年的表情有点沉重。 —————— “你以为你戴了墨镜,曹筱柳就认不出你?”祝瑾年偏头看他,深深被他帅到的同时,忍不住吐槽。 “以我对康宁医院的了解,这种场合她不一定能来。”聂羽峥伸手摘下祝瑾年戴着的墨镜,“所以你不用做贼心虚。” “谁做贼了?”她又把墨镜抢了回去,下车没走几步,就听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许久没听到的熟悉嗓音:“小年?” 她一愣,下意识转身,只见郝易期和上次她在学校门口看到的那个女子一起走过来。 郝易期似乎有些后悔一时激动跟她打招呼,瞥了眼她身边的聂羽峥,有点尴尬,挤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呃……我女朋友,高雨。这是我一个老同学,小祝。” 近距离一看,郝易期现在的“适合结婚的对象”无论在身材上还是相貌上都输祝瑾年一截,但那种温婉乖顺的气质却是她所不具备的,对于郝易期来说,高雨确实比祝瑾年适合他。 “好久不见。”祝瑾年淡定得多,刚分手时再见郝易期,她的心还会涌起些此情可待成追忆的波涛,如今身边都有了别人,她倒坦然起来,也真像他说的一样,只是个老同学。 本来就算不上刻骨铭心,就让往事随风吧。 “我的论文导师是曹院长,前几天听说他家出了这样的事……所以,我来……没想到你也……”郝易期抿了抿唇,似有千言万语憋在心里。或许跟“适合结婚的对象”处久了,他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不是所有适合结婚的人都适合他。 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是郑文秀老师的心理咨询师。”祝瑾年侧身让了一步,聂羽峥停好车恰好走到她身边,二人执手,她平静介绍道:“我男朋友。” “未婚夫,聂羽峥。”他纠正,略带惩罚地捏了捏她的手,摘下墨镜暂时放进口袋。 聂羽峥?郝易期有些回不过神,他清楚得记得,祝瑾年挂科后不知道咒骂了此人多少遍,世事瞬息万变,他二人居然走到了一起,期间有着多少自己注定错过的故事? 反观自己,高雨中规中矩,这场恋爱谈得风平浪静,外人看来他是结束了一段不般配的恋情,开上了正轨,其实他每每品味当下,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郝易期敷衍地笑,“你好。” “郝先生,幸会。”聂羽峥扬扬唇角。 祝瑾年暗吃一惊,她曾坦言自己交往过一个男友,但具体是谁并没有明说,他……怎么知道?估摸着这二人其实无意互相认识成为朋友,她撑开遮阳伞,适时结束寒暄,“天热,我们先走了。一会儿见。” 曹义黎一家虽然已经分崩离析,但毕竟家底和人脉还在,加上曹义黎洗脱了杀人嫌疑,亲戚朋友们将郑文秀的追悼会弄得排场甚大。祝瑾年以个人名义登记敬送了一个花圈,环顾一圈,发现曹筱柳真的没有来。 她和聂羽峥在靠后的位置坐下,迫不及待地问:“你认识他?” “谁?”他装傻,挑眉看她。 “算了,没谁。”祝瑾年也摸清了他的秉性,你越跟他急,他逗你逗得越欢,故意冷着他,他反而还有几分正经。 他见她一下子结束了话题,果然又提起来,“郝易期?” “以前认识?” “今天头一次见。” “那你怎么……谁告诉你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