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眨着眼重新看向袁盛:“袁先生,我困了。” 袁盛隔着丝绸领带瞥见他的动作。 明明是看不清的,但袁盛就是觉得,这会儿少年的眼底应该承载着浅浅水光,唇微微开合间,能瞥见小白牙。 袁盛没再追问,他低声说:“要洗澡吗?” “要的。”牧水点头。但他随即想到了一个问题:“袁先生这里有能暂时供我换洗的衣服吗?” 袁盛的唇动了动:“就两条裤子,不能外借。” 牧水面露失望之色。 但紧跟着袁盛又说:“有一件衬衣能借你。” “那就太谢谢袁先生了。”牧水的语气里立刻就带上了一点雀跃的味道。 他真的是医生吗? 整个人情绪外溢,显得柔软好欺,又显得粲然动人。 袁盛微微垂下头,转身朝着衣柜走过去。 衣柜一打开,牧水才看清了里面有多空荡。两件背心,唯一一件衬衣,一件连帽衫,两件薄款风衣外套,和一条工装裤。 袁盛伸手将衬衣拿出来:“内裤要吗?” 牧水连忙点头:“要。” 袁盛拉开了抽屉。 牧水这才发现,衣柜里虽然空荡荡,但抽屉里却塞满了。抽屉被分隔成了一个个小格,每个小格里都放着内裤。 袁盛拿了一条,和衬衣一块儿递给了牧水。 “新的。”他说。 牧水点了点头,转身先进了浴室。 牧水打开花洒的时候,袁盛不知道在外头干什么,不停发出“哒、哒”的声音。 牧水还记着袁盛说的,这里经常断水断电,所以他也不敢在这时候再打开手机,打电话、看邮箱…… 牧水将手机放好,飞快地洗完了澡,用纸巾擦干水,匆匆套上内衣和睡衣就出去了。 地下一层比较湿冷,尤其是浴室里。 这里没有空调,也没有暖气,当关掉花洒的时候,一股冷意直往骨头缝儿里钻。 袁盛就听见浴室门被“当”的一声打开,然后一个人影就穿着他放在浴室里的大拖鞋,哒哒哒地小跑了出来。 光听着声音,袁盛都担心他把拖鞋给甩飞。 袁盛不自觉地盯住了牧水。 他隐约能看见牧水穿着他的衬衣,衬衣格外宽大,松垮地挂在少年的身上,衬衣衣摆甚至都盖过了一截大腿……嗯,腿笔直。 牧水慢慢朝着他走近了。 牧水问:“袁先生你刚刚在做什么?” 袁盛不自觉地摊开了手掌,牧水低头一看,只见他的掌心躺着一个金属打火机。刚才袁盛就是在玩儿打火机的盖子。 牧水低头看他的手掌时,袁盛也在看牧水。 他的头发还没干,应该还带着点水意,就和在游乐园的时候,他刚洗干净了脖子上的颜料之后一样…… …… 艹。 袁盛突然觉得这种朦朦胧胧、看不太清的感觉,更让人有点不太好了。 牧水越过了袁盛,走到了床边,先躺了上去:“袁先生,我先睡了……” 他今天已经累坏了,这会儿一闭眼,就立刻沉沉睡了过去。 袁盛转身走进浴室,一拧开水龙头。 ……没水了。 袁盛:“……”这水停得还真是恰到好处。 袁盛只好出了浴室。 从柜子里取出唯一换洗用的床单,铺在冷硬的地板上,就这么躺了下去。 袁盛闭上眼,头一次在这样近的距离内,听见又一道心跳声。 怦、怦。 好像敲打在耳膜上。 …… 等到第二天醒来,牧水勉强撑开眼皮,先摸出了手机,看一看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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