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正阳殿上,正垂首静立文臣之首张简丰浑身一颤,一口血就喷出来,他瞪大眼睛,在百官震惊的注视下,嘭的倒在地上! “张相!” “相国!” 九重丹陛之上,高坐金龙椅的帝王冷静看着张简丰昏迷过去,只是抚着玉扳指的指尖一顿,便淡淡道:“扶张相入偏殿,宣御医来,今日朝会散了,有事明日再说。” 他大步流星走入后殿,一眼便看见跪着的徐如等人。 心里的猜测成了真,他反倒不着急了。 “她是又跑了吧。”他淡淡说着,坐到锦榻边:“寡人便知道,她早晚会有这一出。” 众人被他言语中彻骨的冷意震的不敢言语,徐如双手捧着那封信,低声道:“陛下,殿下说要为陛下分忧解难,今日便归,请陛下息怒。” 魏元衡拿着信看过,神色不辨喜怒。 徐如恭敬垂首,看着地上繁复华美的地毯花纹,好半响,才听见上面陛下低低的一句:“寡人不需要她为寡人分忧解难。” 他只想她能乖乖待在他身边,不会他一个眨眼,便消失无踪。 徐如不语。 爱上妖的人,便要承受妖的变幻莫测,即使是帝王,也解脱不得。 “吐蕃那边有熬鹰的习俗,要驯服一只鹰,便要困着它、不让它休息,熬上几天几夜,人赢了,鹰就会认他一辈子,不离不弃、至死为止。”他听见帝王低沉的、压抑着无尽黑暗的自言自语:“寡人总舍不得,总想着她会改的,可是她一点不懂得珍惜,那寡人又能怎么办?” 徐如忽然觉得浑身一寒。 他深深的俯跪在地,唯有苦笑。 殿下啊殿下,奴才的提醒您不听,您可知道,如今的大周大帝,已经不是当年一腔赤诚的雍王了。 …… 殷宸带着江越一口气跑进城里。 僻静的巷角里,江越兴奋的从怀里掏出一大把密信:“这都是那狗贼与大秦勾结的证据,他约莫是想留着将来做后手,都被我及时拿出来了,大人你带进宫去吧,去给陛下,请他给张简丰治罪!” 殷宸脑子昏昏沉沉。 过于庞大的力量在她的身体里横冲直撞,说疼倒也不疼,就像喝多了酒,整个人都醉的晕乎乎的。 “你拿着,等他召见你时,把这些都给他,你在他面前留了印象,才能有个好前程。”殷宸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强撑道:“我这就送你回去。” 江越还要再说话,殷宸已经不耐烦听,卷着他直接冲进软禁他的小院子里,把他扔回了屋子,然后立刻消失。 她得赶快回宫…否则等魏元衡回来了…想想就浑身发凉。 殷宸四只爪子飞速倒腾,总算在傍晚之前赶回了宫里。 今日的承乾殿外格外安静,一路上连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但是殷宸太难受了,深一脚浅一脚的只想着赶快回屋,根本没注意到。 她蔫蔫的进了屋,一身黑色常服的男人正站在屋子正中。 殷宸看见他,晕乎乎的脑袋一僵,迟疑着:“阿…阿衡…” 她以为魏元衡会生气、会冷叱她、会不搭理她,但是他都没有。 “嗯。”男人低低应了一声,慢慢走过来,单膝蹲下伸出手,似是随口问:“去哪儿了?” 要是平常,殷宸见他没有生气反而要来抱自己,肯定警惕的倒退两步,但是她现在脑子已经晕成浆糊了,只觉得彻底放了下心,颠颠跳进他怀里,搭着他的肩膀傻兮兮笑:“我去帮你惩治贼人了,他想取代你当皇帝,我当然不能容忍了,我就把他的老巢毁了嘻嘻嘻…” “是么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