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旧有侍者皆被发往庄子里。夏禾再没能回来,麦冬也在某个午后,被拘捕带走。顾夕身边曾有从宗山带下来的暗卫和侍从,也被公主一并换掉。如今随侍他的,都是新选上了的内监。 顾夕是宗山天阁掌剑,但因年纪太小,未能入仕。公主将他手下百名剑侍收在手下,分别安排进御林军、京郊大营等处。 对此,顾夕未有任何异议,默然接受。 这一年,南华的冬天异常寒冷。 顾夕披着长披风,站在廊下,看雪花纷纷扬扬。毕竟是南地,再冷,也不如宗山风厉。飞舞的雪花轻柔曼妙地飘落下来,落在地上,便化为晶莹水珠。只有占在树尖上的雪,屯了小小一撮,象是绿叶捧起的白絮团,绒绒的,煞是娇嫩。 顾夕出神地看了一会儿,身后有脚步声。 一个御医带着小童过来,在他身后急唤,“小祖宗哇,还敢在廊下吹风?”顾夕大病未愈,身子虚弱,上回就着了寒,烧了好几日才清醒。陛下听说此事,特传口谕,让照顾好。简单的一句话,就牵着一干人的性命,至此,大家自是又加上了二十四分的小心。 顾夕敛了敛长衣,跟着大夫回了房间。药,药膳,药浴……按序等着他呢。 顾夕站在屋子中间,瞧着这几批人,忽地伸手把他们挡住,“不用了。” “不成”“不行啊”……众人七嘴八舌。 赵忠进来解救了他。 室内两人独处,顾夕明显放松了许多。 “从今天起,我就闭关练功了。”顾夕斜倚在花架边,一手玩弄着笔洗,一边如此通报。 赵忠拿眼睛瞅他,养了半年多,半大的小子似是又长了些个子,人也长回些肉。不过长大了些,性子也变了不少。不似年轻人那样爱说爱笑,时常沉静思考。他只当这小子是将成人时的迷茫,如今仔细打量,才惊觉,那深潭一样清澈的眸子里,竟有愁绪萦绕。 赵忠沉吟下,故意笑道,“哟,多大的人儿,也知道闭关了?成仙呢?” 顾夕浑不在意,认真解释道,“成仙都是世人愚信,但闭关确实能让人心智清明。” “那何事让你心思不属了?”赵忠敏锐地把握住重点。 顾夕滞住。 茂林别院里,如今只住着顾夕一个小主子,陛下入宫前特地把大总管赵忠也留下照顾他。 这几日,大夫来诊脉也说顾夕已经无妨了。估计过几日,京中的陛下便会有安排了。赵忠这么想着,估摸这几日便是顾夕仅有的清闲日子了。于是,他回身招呼侍从给顾夕安排间闭关的静室。 赵忠负手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想起一事,“小爷呀,你生辰快到了?” 顾夕正在案前鼓捣着文房四宝,闻言背上僵了僵。 赵忠怕他心内郁结,引着他高兴,“待到了正日子,咱们就在府里热闹热闹,如何?” 他本想提议让顾夕把朋友叫上,可顾夕只身入京,并未交友。他手下原倒是曾有不少师兄弟,听说都叫剑侍的。可如今深居府中,也是一个也见不着。赵忠颇头疼地咳了几声。 “不用摆酒,我又喝不了。”顾夕倒是挺认真地打算了一下,道,“那天,我想进京都逛逛去。” 那天正是腊月二十三,京里有大集。 赵忠思索道,“这个我得安排安排。” 顾夕起身,“那就这样吧,我闭关去了。” 赵忠待他入了静室,赶紧派人去宫中把顾夕的要求如实禀报。 - 女帝正在暖阁会见大臣。 江北三郡郡守林傲天,正襟危坐。因着这一年京中连续变故,他年前才得入京。未及见独子林泽,便被传至暖阁见驾。 女帝宽坐在大桌案后面,和蔼笑道,“江北这一年风调雨顺,官仓充盈,郡守大功呀。” 林傲天谦逊起身,“不敢居功,江北三郡是当年您的封地,根基本就好。” 赵熙笑笑,示意他宽坐。 又顿了一会儿,赵熙自语道,“光三郡仍不够。” 林傲天垂着目光,不敢接话。 不多一刻,內侍报称贵侍奉旨候传。 林傲天仍正襟危坐,目光却望向门口。 与儿子分别,又是两年未见。林泽进来时,林傲天眼睛都湿了。 林泽含笑瞅了父亲一眼,先撩衣跪下给陛下请安。 赵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