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剑阁高手,能拼着一身的内力,拼了命地救陛下,为着什么呢?” 顾夕全身震了下。 祁峰上前一步,挑起他下巴,看见他眸中的水光,“夕儿方才讲了那么多,又冷又决绝,可是这一层为何没讲?你也想过的吧,当初你是怎么想的,现在你也一定能想明白。” “你纵使吃了那药,也还是顾夕,是我的小弟弟,陛下心里的人。本性总是难移,当初在卧牛堡,我就跟你讲过,纵使你不想留在陛下身边,也不准你乱闯,我带你回王庭,母亲在王庭想念着你。你难道还想着抛下一切,随风一般消逝吗?” 他轻轻晃了晃顾夕的下巴,怜惜道,“人生在世,总不能一逃了之。你执意要吃那药丸时,我们心软了,让你逃避了一次,可事实证明,我们不该心软的。现在你又要逃?好吧,那药丸虽难得,却也不是做不出来的东西,你若真想逃,明日我便找那药师再做一丸给你服下,你再醒来,重活三世,是否能比现在轻松些?” 顾夕目光被祁峰禁锢,大滴的泪,扑簌簌落下。 祁峰心里长长叹息,将顾夕揽在怀里。顾夕的心思,他完全明白。正如当时他拼了命地要死遁是一样的。 当初正君死遁,顾夕义无返顾地配合着他,助他成功。如今顾夕这样哀痛,可他真的做不到当初顾夕那个程度,他不能帮顾夕离开。 唯有逼着顾夕,或是承诺留下来,或是同意随他回王庭。顾夕啊……祁峰紧紧揽住怀里发着颤的人,心里又涩又酸。世事轮回,却逃不过一个命数。当初十七岁的少年,牵着马站在公主府阶下时,就已经注定了他一生的纠缠。 -- 傍晚。太子宫中。 赵崨凝着眉,坐在案后,整晚回味白天在内后宫的事。越想越觉得不安。 父后回来了,母亲多么高兴啊?如果这一次父后使母亲又怀了孕,那他的地位就危险了。 “母皇只有两个皇子……”他突然抬起头,目光里闪着锐光,“如果她从此再无嗣,是不是我就得救了?” 赵崨打定主意,扬声,“来人。联络清溪阁,我要见顾侍君。” 目前,最能干扰母皇心思的人,就是顾夕。只要顾夕那边不定,母后就无暇顾及太子之事了。赵崨像溺水的人,执著地抓住一棵稻草。他需要搅乱局势,而唯一的希望,只有顾夕。 深夜。 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长巷最僻静处。正是顾夕。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一处角门闪身进来。 顾夕微微簇眉,急切低声,“太子殿下,为何还不听圣命……” 赵崨不待顾夕说完,就摘下风帽,露出面庞。顾夕看了他一眼,便垂下目光。 赵崨淡淡笑笑,“顾大人也看见了,我一天一天长大,肖似谁呀?连父后也厌了我,撺掇着母后要贬我太子位,发配边疆呢。” 顾夕皱眉,“太子殿下不可听信小人挑拨,中宫大人怎么会……” 赵崨抬手止住他话,“不是谁都同大人一样,无欲无求。中宫大人是燕帝,他不能不留嗣,我不是他亲子,试问纵使他放心让我留在太子这个位置上,他的王族能容?” 顾夕皱眉,“你是华国太子,燕国内政离你甚远。” 赵崨摆手,“燕国早晚归于华国,两国的事都该孤操心。” 顾夕震动,“你是这么想的?” 赵崨点头,“现在燕华两国是姻亲之国,可谁能保后世之事?必要合成一个大国,才能更强大。” 顾夕抿唇看着这样异常坦白的太子,隐隐感觉他已经有了决定。他焦急地拉住赵崨,“崨儿,陛下从公主摄政王,一步步走到顶峰,其中多少历练,并不是在深宫玩弄权谋,就可以成为中兴之帝的。你还小,该多修自身,不该这样想事情……” 赵崨甩开他手,小小的脸上全是冷意,酷似顾夕的漂亮的眼睛里,噙着的泪,倔强的在眼圈里打着转,拼命噙着不掉下来。这样的孩子,让顾夕的心又软起来。 “好吧,你讲,要怎样你才不再折腾?”像天下的慈父一样,顾夕再一次让了步。 “什么父子亲情,生父养父,都是一样的只为自保。把我抛下倒让你们省心。”太子恢复了小孩模样,小声嘀咕,大眼睛里的泪盈得满满的。 顾夕看不得孩子这样,软下声音,“太子殿下不必自危,是要我离开吗?我已经答应你了……” 赵崨等的便是这句,挑眉道,“立时?” 顾夕心寒至极,立时?难道是要他自裁吗? 赵崨也意识到这话有点过头儿,叹道,“也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