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玉盒来——这么拿在手里,要不了半天就要弄坏了。” “好,记着要墨玉的。”穆羡鱼满意地应了一句,折扇在那一朵小花上轻轻点了点,浅笑着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还真是个挺有趣的孩子……” “简直是太有趣了,若是换我救了您,少说也得要上几十两银子做报酬才行。” 既明从书架上翻出了个墨玉的小盒,给他放在了桌案上,又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不是我说……殿下,您不觉得那孩子太古怪了些么?一个盆有什么好要的,更何况还是放在了咱们家装垃圾的后院?” “那后院是装垃圾的?我还以为是花园——那得赶紧收拾出来才行,这样太对不住人家了。” 穆羡鱼的重点显然要和既明差上不少,闻言便起了身要去外面叫人,却被既明一把扯住了按回去:“行了行了殿下——这种事用不着您亲自去吩咐,我去就是了。只是您就真不觉得这事实在蹊跷得很么?那铜兽就在屋顶上,怎么早不掉晚不掉,好端端的就等到了我们在那儿的时候掉下来……” “也不能就这么论,你若是不非要叫住我,那时候我大概就已经走过去了。” 穆羡鱼一本正经地应了一句,见着自家小厮眼见着隐隐有要跳脚的迹象,忙笑着替他打了打扇子,自然地转了话锋道:“好了,你也不要这样着急——我们在宫中遇到的那些的事,难道不比这些还蹊跷得多?如今还都只是试探,若是事事都急着弄清楚来龙去脉,迟早要把幕后的那人给逼得痛下杀手的。” “殿下……” 既明低声唤了一句,咬着牙低下头,脑袋上就不轻不重地挨了一折扇:“好了,我的命大着呢,他们就算容不下我,也不至于这就对我赶尽杀绝。等过两年和父皇求个外放的差事,躲得远远的也就是了——此事是意外也好,是人祸也罢,他们给了赔偿就收下,不必再一味究其因果。那孩子本就是路过的,与那些人无关,你也不要去查人家的底细。” “是。” 既明仍替自家殿下觉着委屈,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却又被他引得想起了那个古怪的少年来:“可是殿下,他就真只和您要了个盆么?我总觉着这种事实在太过古怪——会不会是什么魇阵巫蛊之类的诡事,得要咱们家个什么东西来做阵眼之类的……” “既明,你倒不如去和那位十九先生去学说书了,一定能攥得盆盈钵满。” 穆羡鱼不由失笑摇头,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又用扇子敲了两下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的脑袋:“人家行巫蛊之事都是用的生辰八字、贴身物事,你见过哪家魇阵用个盆做阵眼的?诅咒什么,咒咱们家所有的盆都漏水吗?” “……您说的倒也有道理。” 既明头痛地揉了揉额角,终于败在了自家殿下的理论下,认命地点了点头:“那我这就派人去把后院收拾出来——他说用盆做什么了吗,挑了哪个?您大致说个样子,我回去也好入个册。” “咱家的东西居然还要入册……” 穆羡鱼摇摇头轻叹了一句,又忙赶在对方跳脚之前含笑摆了摆手,轻咳一声认真道:“要的是个紫砂花盆,上头刻着的也是鹤鹿同春的花样,倒和我这玉佩是一个路子的。我本想叫他挑个精致些的,他却说喜欢紫砂,就拿了那一个,希望没有叫他太吃亏。” “那个一共才三钱银子,估计很难能让他不吃亏……” 既明无奈地摇了摇头,快步出去吩咐人收拾后院去了。穆羡鱼怔了片刻才哑然失笑,拿过桌上精致的墨玉小盒,把手中那一朵小白花轻轻放了进去,小心地碰了碰那柔弱的花瓣,眼里便带了些和暖的光芒。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给他送花呢。 —— 在月上中天的时候,一道白影忽然无声无息地从房檐上落下,稳稳地立在了那一片刚被收拾出来的后花园里。 既明的动作很快,白日里的杂物都已被差不多清干净了,只剩下几块假山石光秃秃地立着,倒是比之前的杂乱无章显得越发萧条了些。墨止却全然不在意这一片荒芜冷清,抱着怀里的物事跑到花盆边上,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又仔仔细细地填好了土,才心满意足地弯了眉眼,把花盆放在了一处假山石下面。 好容易做完了这些,他拍了拍手才要起身,神色却忽然微凝,目光便落在了假山石后的一片阴影里。 夜已深了,自然不会有什么人往这里来。墨止却还是警惕地向四处望了望,才轻巧地纵身,灵猫似的跃上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