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晚间沐浴时,见他身上还缠着纱布,才暗暗松下一口气。想来是见她今日受了委屈,唯恐府中下人再拿着二人分房的事传闲话,来给她正名分。 因也不说什么,默默梳洗过后上床歇息。 这是他们第二回共眠……床上本有两床被褥,但沈青云说天热用不着,去了一床,大剌剌敞着怀睡在那里。 婧怡又哪里睡得着,将薄薄一条被子从脚底盖到了脖子,闷了满身的汗;想要佯装入睡,却忍不住屏住呼吸,然后便喘得愈发紊乱粗重。 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到身边人气息慢慢绵长均匀,想是已然入睡,她才终于长舒一口气,翻了个身酝酿睡意。 却有一只温热粗糙的大手贴上了她的后背,随即便是整个宽厚的胸膛。 婧怡一僵,差点没尖叫出声,好容易忍住了,勉强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艰涩道:“四爷,您的伤还没好呢。” 沈青云没有答话,健壮有力的手臂却已环上她细若柳枝的腰身。 婧怡知道沈青云没有错,他的伤势尚未痊愈,如此作为都是为了她。而事实上,她也的确需要这一步……没有等她低声下气地主动求恳,已属仁慈。 又怎能拒绝? …… …… 婧怡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男女之间的那点事。 沈青云的大手仍在她背上细细流连,似乎不忍离去,半晌方低声道:“……我失态了。” 他想道歉,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她还没有及笄,本该细心呵护,却因自己一时情动鲁莽,罔顾了她的感受。方才哭得那样厉害,自己却愈加兴奋…… 一念及此,身体便又蠢蠢欲动,忙稳住心神,将那念想压下去。 一时间,懊丧、后悔、心痛、疼惜诸般心绪纷杂,终是开口道:“我……” 却被婧怡细细的声音打断:“四爷,妾身想沐浴。”她满面是泪,只觉身上又黏又腻,便是那被褥凉席都也似沾上汗水变得潮湿。 沈青云闻言,忙起身叫了热水,又至床前问:“要不要叫你的丫鬟来?” 婧怡摇头不语。 沈青云顿了顿,犹豫道:“我抱你进去罢。” “不要!”婧怡一惊,忙尖声拒绝。 沈青云正欲弯腰抱她,见她反应如此激烈,手下一僵,知道此番是彻底吓着了小娇妻,只得让开两步,背过身去:“……若有什么,你再叫我。”说着,自去叫下人来换枕席被褥。 婧怡则拖着酸痛的身子慢慢走进净房……便是深陷陈锦如的阴谋,便是被逼配冥婚,便是当众与皇后顶嘴,她也未曾露出过半分惧色、流过一滴眼泪、有过丝毫软弱。 她的高傲与倔强,绝不允许现在的自己被任何人看到。 至于沈青云…… 可恶,世上的男子皆可恶,犹以沈青云最甚……她泡在温热的水里,咬牙切齿地想。 …… 本以为这一夜定会辗转难眠,哪知不过一着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竟是一夜无梦。 待再睁开眼睛,已是天光大亮,身边早没了沈青云,叫了当值的绿袖进来问。 绿袖笑盈盈地屈膝:“回夫人,已是辰时三刻了。” 婧怡一惊,忙要起身,却觉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不禁低呼一声。 见她如此,绿袖忙上来一把扶住:“夫人莫急,四爷已派人过松鹤堂告了假,您今儿不必去请安了,”顿了顿,抿嘴笑道,“四爷走时特地吩咐了不许叫您,又说等您醒了,就拿他的名帖请太医来给您诊脉。” 婧怡满脸通红,怒道:“糊涂,哪里就要请太医了,快去把人叫回来!” 她虽不通情事,也知那事做时痛,过后却好了,哪里需要看什么太医? 医者望闻问切,却要叫她如何分说,难道说是被粗鲁的丈夫伤着了……她还不想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 绿袖却神色为难,嗫嚅道:“奴婢算着时间,已提前着人去请了,这会子,太医想必都该来了……” …… 松鹤堂。 管妈妈不轻不重地替蒋氏揉着肩,斟酌着她的神色,禀道:“一早儿四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