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他是一回宫就到了梦蝶轩了? 纪青盈唇边的微笑越发不由自主,双手也拢在太子手背上:“那殿下没回重华殿吗?公事不急?” 太子的手臂紧了紧,在她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明知故问。孤若不先过来看一看你,你这小坏蛋又要闹翻天了。” “我哪有。”纪青盈表示不承认,“最乖的就是我了,所以才谁都欺负我。” “谁欺负你?你不欺负人就不错了。”太子松手一拉,将纪青盈转过来,正面相对。 “殿下真这么觉得么?”纪青盈抬眼去看他,太子这次回来的精神好得多了,眼底的乌青终于消散了些,脸色也恢复了健康的白皙。 “不就是虞氏的事情?”太子捏了捏她的脸颊,“你那样大的阵仗反击回去还不够?她哪里欺负得了你。” “可是——”纪青盈抿了抿唇,又垂下眼帘,“算了。” “孤已经叫德海去传旨了。”太子挑起她下巴,“虞氏心怀怨望,降级禁足。” 心怀怨望。 这大概是天底下最好用的罪名,某个层面上来说就是连实际的证据都不需要有,根本就是诛心之罪。 “梅侧妃不是说她风寒么。”相对于虞奉仪,其实纪青盈更讨厌梅侧妃。只不过梅侧妃毕竟是太子老师的女儿,在士林中很有些支持,就算太子没有格外施恩,纪青盈也不敢小看她,只能含糊其辞。 “那养着就是。”太子淡淡道,“梅氏这样做,到底是公心还是私心,孤明白得很,自然会为你做主。”顿一顿,又斜睨她,“不过,孤这一回来——” “一回来我就看出来,殿下气色好多了。”纪青盈赶紧接口,又动手去抻了抻太子的领子,“殿下那几道伤痕好了么?还疼不疼?” 太子这才有些满意,伸手又在她臀上轻轻一拍:“总急着告状,也不想想正事。” 纪青盈撇了撇嘴:“整日在梦蝶轩无聊的很,哪里有什么正事。” “思念孤便是正事。”太子答得理所当然。 纪青盈不由一笑:“殿下怎么知道我没想。” “那孤又如何知道你想了?”太子揽着她的腰,唇边也满含笑意。 纪青盈抿了抿唇:“殿下是如何思念我,我也如何思念殿下。” “真的?”太子笑得意味深长,目光从她明艳无双的面庞上慢慢移动,扫了一眼她的脖颈,便又飞快向下一扫。 纪青盈瞬间会意,登时满面发热:“殿下你……你想什么呢!现在可是大祭之期!” “咦?什么意思?”太子反问得一本正经,“孤竟没有听懂。这与大祭之期有什么相关?” “呸!”纪青盈脸上更热,啐了他一声便要转身逃走。 太子却哪里会让她溜了,展臂一搂便将她强扣住:“给孤说个清楚。” “说什么嘛。”纪青盈伸手抵住太子,简直想捶一拳,“有什么好说的。” 太子双手仍是环着她纤细的腰身,沉了沉才道:“孤要听你说,到底如何想了正事。”他声音低了些,脸上的笑谑神色也淡了去,目光里竟带了几分诚挚。 纪青盈被他这样眼光看得有些心慌,竟仿佛无法直视他,可也不愿意将自己的目光离开他。 太子的笑意若有若无,就这样继续静静望着她。 最终纪青盈还是认输了,他满含杀气的时候固然可怕,然而他这样温柔的模样更让她无法抵抗,不由自主地便主动进了半步直接拥住太子,将头靠在他胸前,低声道:“我很担心殿下在外头办事,会不会受伤,又会不会受寒。脖颈上那一道还疼不疼?身边有没有人照顾?” 太子在她初一动的时候便已经伸手搂她更紧,待得她说完,便低头亲她的头发:“孤这才走了两三日,你就想了这样多么?” “上次殿下只去半日,便是让谢允扶回来的。”纪青盈回想那日,当时的心惊真是记忆犹新,“只是我平日里也不敢当真想得太多,因为实在也为殿下做不了什么。” “放心。”太子笑意悠悠,揽着她在床边坐下,“公务上孤心里有数。你如今这样好好思念孤,便是好的了。” 纪青盈现在也越发习惯叫太子这样腻着,他的怀抱这样温暖又这样坚实,只是—— 只是他现在就坐在枕头旁边! 纪青盈忽然想起那本被她随手塞到枕头下的旧年彤史,若是被太子翻出来会怎么样?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