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非楠和苏莘一起在公司的餐厅里吃了中饭,下午还有通告就走了。 苏莘回到办公室里和郑芸通了电话,郑芸头疼死了,连连诉苦:“苏总,这孩子真太难带了,主意大得很,非跟我抬杠不想接那部偶像剧,一千多万啊,这片酬不接,他要喝西北风,公司要亏本。” “就没优点吗?”苏莘开玩笑问,“没优点的话解约算了。” 郑芸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叹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别说,优点还挺多,总结起来就是很真诚,在这个圈子里很难得,挺招人喜欢的。我也就是在你这里吐吐苦水,回头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苏莘放下心来:“行,那就辛苦你了,和那个制片人商量一下,拍摄周期压短一点,片酬适当让点步。接下来的试镜,你和顾非楠都全力以赴,要是能选上的话,《梦魇》剧组的时间我来协调。” 忙完了这一出,下班的时间也到了。 回家的路上,苏莘接到了苏何的电话,让她明天陪他去一个地方。 第二天周五,原本订好了要和郑百荣导演正式签约,苏莘就把这件事情交给了陈匡明和姚姐。老周十点的时候就带着苏何到了公寓楼下,接上了苏莘。 车子穿过了市中心,往郊区开去,约莫一个多小时后,到了城郊的一座墓园。 墓园打理得很干净,一棵棵挺立的松柏旁,一座座墓碑整齐地排列着,墓碑上镶嵌着逝者生前的照片,或是微笑或是凝重,但都无一例外静静地注视着前方。 并不是祭扫的时节,墓园里人很少。苏何在老周的搀扶下,和苏莘一起上了几层台阶,停在了一块墓碑前。 上面是一个年轻女孩的照片,眉目清丽、巧笑嫣然,看得出来,是一个俏皮甜美的姑娘。苏何在墓碑前放了一束百合花,然后取出了他拍的那几张极光照片,在墓碑前烧了。 苏莘猜到了这故事,却没猜到这结局。 苏何喜欢的女孩,居然已经去世了,怪不得苏何会这么执着于极光。 默默地陪着苏何在坟前祭拜完了,苏莘见苏何的情绪依然低落,有点担心,想着让苏何多说说话转移一下注意力。 其实她也有点纳闷,两兄妹的感情很好,彼此之间基本没有什么秘密,但她却从来没听苏何提起过这个女孩。 “哥,她是你女朋友吗?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 苏何摇了摇头:“不是,她是我学妹,在一个摄影社团里的,我喜欢她,但她当时已经有男朋友了,也很爱她男朋友。” 苏莘吃了一惊,好半天才问:“是吕成钊?” 一听这名字,苏何的眼里露出了厌憎之色,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对,就是他,这个人渣。” 故事很残忍。墓碑上这个名叫郑秀尔的女孩和吕成钊青梅竹马,感情稳定,计划着大学毕业后就结婚。苏何暗恋郑秀尔,但也没想过横刀夺爱,一直默默关注。 某天苏何在外面应酬的时候,看到吕成钊和别的女人鬼混,再去查了一下,发现吕成钊的私生活混乱,暗中和一个超模和一个明星都有不正当的关系。 他考虑再三,把事情告诉了郑秀尔,郑秀尔去查证之后,和吕成钊分手了。 意外发生在吕成钊试图挽回那一天,两个人见面之后吵得很凶,郑秀尔情绪激动之下横穿马路,出了车祸死了,今天就是她的忌日。 自此,吕成钊就和苏何结了仇,以打压苏何和星河为目的,做了很多龌龊的事情。 “他说都是我害死了秀尔,”苏何的神情有些茫然,“说要不是我,他和秀尔早就结婚了,甚至连孩子都有了,根本不会出事。” 苏莘忍不住道:“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一派胡言?苏莘,你倒是问问你哥哥,他在秀尔面前揭穿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要横刀夺爱的卑鄙私心?”一个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 苏莘回头一看,吕成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几米远处,眼神森冷地看着他们。 苏何没有说话。 吕成钊一步步地走到了墓碑前,一脚踢开了苏何的百合花,把自己的一束雏菊放在了正中间的位置。 “我有,”苏何忽然开口,“所以,这些年我过得很痛苦。” “听到了吧?苏莘,别把你哥想得那么伟大,他不就是一个想当小三的男人吗?”吕成钊弯下腰,手指在墓碑的照片上一点一点地抚摸着,“她很爱我,要不是你哥,她现在还会被我宠得像个公主一样,什么都不会知道,更不会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这里。我和别的女人那都是逢场作戏,我心里爱的人只有她,为什么你们都不懂呢?” 最后几个字,吕成钊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有种咬牙切齿的味道,几乎就在同时,他的手指用力收紧,仿佛要把郑秀尔的照片从墓碑上扣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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