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你的要求有多过分。” 太冷了,他说话时牙关都在打战,隋轻驰听了也没有再做声。 傅错走到一旁,背对着隋轻驰脱掉了湿掉的t恤,想把毛衣穿上,但身上都是水,就把t恤拧了拧,想擦干一下身上的水,这时一条毛巾从身后递来,见他没接,就挂在了他肩头——隔着一定的距离,很轻的一放。 傅错没回头,抓过毛巾默默擦拭身体。 隋轻驰在身后问:“那个钟岛有什么特别?” 这一次是平静克制的语气,傅错套上毛衣,胸口稍微回暖,才得以平复因为寒冷而急促的呼吸:“……因为他有梦想,对他来说实现梦想不容易。”他侧了侧头,低声说,“算我求你,不要再毁掉别人的梦想,就像你那时毁掉我的一样。” 隋轻驰盯着傅错有些颤抖的背影,几次欲言又止,和这个人冷战他其实一点便宜也讨不到,伤害他,最终伤害的还是他自己,一句毁掉他的梦想,就让他无力招架,想反驳无从反驳,想撇清只显得卑鄙,想解释又没什么能解释: “……不是我毁的,我从没想过要毁掉你什么,但我也可以把你的梦想还给你。” 这不是隋轻驰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他也许也是有些惭愧的吧。傅错苦笑着摇头:“不可能了,已经过去了。” “……你是不是很恨我?” 傅错闭了闭眼,不知道,以前可能真情实感地恨过,现在…… “恨不动了。”他弯腰低头,拧着湿透的长裤。 “我不是不能答应你。”隋轻驰忽然说。 傅错回头看向他,泳池里的水还在荡漾,那一笔明亮的水光划在隋轻驰眼睛的位置,那双看着会令人走火入魔的眼睛好像又回来了,隋轻驰的火和魔是什么样的,他都懂:“……你有条件?” “你肯答应吗?” “我可以给你写歌。”傅错说。 “除了这个呢?” 傅错看着隋轻驰:“这还不够吗?” 五个字不带负面情绪,但沉缓有力,字字分明,隋轻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是够了还是不够,傅错也无心再问他,裤子在冷风中已经干了一些,但还是黏在腿上,他低头打算用毛巾擦一擦,鼻子就一热,一滴红色晕在白色的毛巾上。 隋轻驰似乎立刻就发现了:“怎么了?” 傅错抬手碰了碰鼻子,鼻血立刻染红了手背,他摇摇头说:“没事,老毛病了。” 隋轻驰瞪着对方手上触目惊心的红色:“我怎么不知道你有这种老毛病?” “人是会变的。” “……是我让你跳进泳池造成的吗?” “不是,”傅错只好说,“有纸巾吗?” 隋轻驰往身上摸了摸,自然空空如也,他看了看屋里,喉结滚了滚:“我身上没纸,你跟我进屋里换身衣服吧。” 傅错并不想在隋轻驰这儿逗留,但眼下也不得不如此,点了点头。 一进门,鼻血就滴在地板上,傅错摇头道:“算了,我还是不进去了。” “没事,”隋轻驰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说,“进来吧。” 傅错只得走进屋,地上全是他踩出的水印,隋轻驰让他在沙发上坐下,他现在浑身是水,坐沙发并不舒服,隋轻驰回头见他只是站着,就说:“去吧台那边坐吧。” 傅错在高脚凳上坐下,隋轻驰拿了纸巾过来,却没有递给他,而是绕到吧台对面,傅错抬手去接纸巾,想说我自己来吧,隋轻驰把那盒纸巾拿到吧台下方,自己手上攥着一张纸巾,很顺手地要抬对方的下巴,说:“我看看还有没有在流。” 隋轻驰的手还没贴过来,傅错就向后仰了下头,意思是你这样也能看见,没必要做多余的动作,隋轻驰的手便也真的没再靠近了。 两个人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是错开的。尴尬而不失礼貌,傅错心说,大概就是这样吧。 隋轻驰把纸巾给了他,傅错松了口气,从他手中接过纸擦了擦鼻子,这鼻血一向来得快去得也快,现在已经没流了。 他听见隋轻驰随即也放松下来的呼吸,下意识抬头,隋轻驰已经转身绕出吧台:“我上去拿一套衣服给你换。” 他是两步并作一步上楼的,背影很快消失在楼梯上。是担心不快点儿他就会走人了吧,傅错心想。 隋轻驰上楼时他就起身去水池前清洗了一下,用毛巾擦干脸时,低头看见下方字纸篓里的谱纸和歌词,有些愣神,这时听见隋轻驰从楼上下来。 他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转身接过那套衣服,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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