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 e home 好久没这样过了,傅错闭了闭眼,眼泪还是浸湿了眼角。 他听过不少版本的e home,或哀伤,或希冀,但只有隋轻驰的声音是你仿佛在梦里听过的,梦中他翻山越岭,横渡漂流,他永远在回家的路上,不管要多远,不管要多久,不管家还在不在,隋轻驰的e home,就是想回却回不去,回不去却固执地依然要回去,魂牵梦绕的一声声“e home”像是悲伤的轮回。 人生最后的时光要怎么度过?他从来没有真的问过自己,也没有想到有一天真的会认真地问自己,而回答甚至不需要一秒钟去思考。 他想在舞台上,和他的吉他在一起,和他的乐队在一起,和他的主唱在一起。 这不该是人生最后的时光,应该是他人生所有的时光。 为什么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原来这种渴望并没有死去。 傍晚六点时,傅错回到单身公寓,电梯门打开,他抬头,看见走廊的阳台外,夕阳还在燃烧,此时每个人都在回家的路上,有家的人们幸福而不自知,但这只是他栖身的地方,不是家,也不是温暖的巢。 他想起坐在诊室里,医生让他通知家人,就在那一瞬,舞台上灯光、吉他、贝斯、鼓和某个人的歌声碰撞的画面闪电般从他脑海中划过,又像烟火一样消失。 独自走过走廊的拐角,拿出钥匙的一刹,他冷不丁怔住了。 走廊尽头,隋轻驰戴着墨镜,一身便装地等在他门外。 夕阳的光倾泻下在隋轻驰白色的大衣上,恍惚间傅错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在出租屋的走廊,隋轻驰提着行李背着吉他包来找他,要和他在一起的那天。那一天他们还那么年轻,生命与爱都如盛夏,如烈火般蓬勃旺盛,百折不挠。 有十几秒的时间,隋轻驰没有看见他,就在这十几秒里,他看着隋轻驰先是双手无所事事地按在阳台上,然后又拿出手机看了看,皱眉往楼下一顿张望,接着沉了口气,眉头和肩膀再次放松下来,仿佛又找回了些许耐心。 在晚霞下他重复着寻找耐心的过程,像反复拧着一条湿毛巾,最后总能成功拧出一点水来。 傅错手里的钥匙不小心掉在地上,很轻的一响,隔着这么远,隋轻驰也听见了,他转过头来,看见了他。 隋轻驰摘下墨镜,看见他后第一句话就是:“你去哪儿了?” 傅错哑口无言,他没有想到隋轻驰会出现在这里。他好像是突然从高奢广告里,从演唱会的视频里走出来的,十分的不真实。 隋轻驰见他没说话,也沉默下来,但总要有人打破沉默,他看不懂傅错此刻的表情,只好抿了抿唇,沉声主动开口道: “我尽力了。” 傅错看着他,看这个人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还是死性不改地再次回来他身边,心中突然涌出无数不舍,海啸一样淹没了他,眼眶要命地发热,他低下头掩饰了一下,蹲下捡起那串钥匙,说:“我看见了。” 隋轻驰注视他捡起那串钥匙,慢慢起身的身影,说:“我没有那个能力让他夺冠,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我这个明星当得很没用,能让西风淘汰,却没能力……”他深吸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但我的工作室会签下他,我会让他梦想成真的。” “梦想成真”四个字听得傅错心里一阵酸楚。是,你这个天王确实很没用,被人黑,被造谣,被电视台耍,被消费,被娱乐,我想象中那个未来成名的你根本不是这个样子,你为什么会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你以为还会有大把的时间和我耗,以为反正我还是会再回到你身边,再给你写歌吗?隋轻驰你怎么这么天真…… 他没有看隋轻驰,点了点头,竭力忍住眼眶的泪水,说:“我替钟岛谢谢你。” “我不是要你谢我,”隋轻驰说,“我来要一个答案。” 傅错看不见隋轻驰的表情,但听见了他说话时因没控制好气息而颤抖的声音,这对控制气息能力一流的隋天王来说实在是件丢人的事。 “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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