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的猫。”他看了眼傅错,“但他喜欢你。”它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它是只眼光很好的猫,它像在提醒我,不要错过你。 “可我觉得它更喜欢你。”傅错说,“你每次喂它吃完走的时候,它都会钻出来偷看你,一直看着你走远。你说得对,它是世界上最傲娇的猫。” 隋轻驰沉默了许久,轻声说:“……我还是觉得对不起它。”他看着天花板,“我有时候真的很想它。” “你现在有狗东西了。”傅错说,“它还好吗?” “我把它寄养在钟岛那儿了。” “钟岛?” “他不是长得像我吗?希望它能把钟岛当成我。” 傅错看着隋轻驰忽然安静下来的侧脸,没有说话,过了很久,他说:“结婚后我想住在海边,每天看着海上日出,一辈子心里都不会有阴影。” “好,”隋轻驰应道,“我们住海边,看日出,吃海鲜,一起浪。” 傅错没忍住笑出声。 “还想什么?”隋轻驰问。 我还想和你白头到老。傅错在心中说,等我们七老八十了,如果其中一个病了,另一个就可以陪他一起死,我们挑个舒服的日子,躺在床上,闭上眼,听着海浪声,像睡过去一样,死亡会像水一样漫进卧室,淹没我们的床,淹没你,淹没我。 “我还想听你唱歌,每天看着海上日出,听你唱歌,下辈子都不会有阴影。” “每天都听你不会听腻吗?” “不会,”傅错说,“你的声音会变的,你会老的隋轻驰,每一个阶段都是不一样的,又不是单曲循环。” 隋轻驰肩膀从枕头上放下来,向下和他躺在一起,带着叹息低声说:“但我喜欢单曲循环。” 然后他们都没有再说话,只是拥抱着彼此。 天亮了,人们醒来,医院开始忙碌,这一刻来得让人措手不及。 傅错的手术安排在上午十点,移动病床推入手术区,隋轻驰无法再陪他走完剩下的路,他停在门外。医务人员拉开手术区的大门,病床即将推入门后时隋轻驰忽然伸手一把按在病床扶手上。 推床被他按得猛地停住,轮子在地板上发出“吱呀”一声,医务人员抬头看着他,隋轻驰没管别人,走到床前,低头对他说了四个字: “一会儿见。” 隋轻驰握住他的手,是像从前他们在西风时兄弟般的一握,只是握得很紧,然后在自己胸口压了一下,才松开。 医务人员推走了病床,傅错扭头看着隋轻驰的身影被那扇门挡在外面,如果这是他一生最后的画面,那隋轻驰已经陪他走到了人生前的最后几分钟,如果他能幸运地挺过来,他会一辈子记得这个画面,一辈子都不敢再和他分开这么长的距离。 躺到无影灯下,那灯很亮,四周便显得很暗,他不希望这是留在他脑海里最后的记忆,就一直回想,像在给自己倒带,想隋轻驰充满力量的右手握住他时的感觉,想手背压在隋轻驰胸口时他胸膛的触感,想他结实的心跳…… 隋轻驰现在就等在外面,要经受四五个钟头的煎熬,他不知道隋轻驰是不是还像他这几天看起来的那么平静,用尽最大努力装作若无其事,也可能是真的已经若无其事,所以才会问“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才会说什么“最好见到我们的人都忘不掉我们”时,会说“希望它把钟岛当成我”。 你还是没有变,隋轻驰,你够狠的,就没有给我留退路,我只能拼了命地活着。可是假如我背水一战还是输了怎么办? 留置针扎入静脉,傅错想起在决定做手术的那个下午,他借了一把木吉他,一个人去了附近的公园。 他找了一处风景不错的地方,抱着那把借来的木吉他,把手机架好,打开了录影,镜头正中央出现吉他的琴桥,六根琴弦在阳光下闪烁着,他抱着吉他向后退去,镜头框住了穿着白t恤坐在长椅上的他,背后是树木和草坪,阳光照着他,瞧不出病态和憔悴。 他对着那只手机,想象对面是几日后将要看到这段视频的隋轻驰,说:“西风主唱隋轻驰先生,我有一首歌要送给你。” 然后低下头,拨动琴弦,手指有些不利索了,但指腹重新碰触琴弦的感觉颇令他怀念,这一串清脆的吉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