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金尊玉贵的,谁敢说什么。 只是这一回怎么还带上太子了?成帝召来太子近侍一问才知,原是太子“不慎”把六公主的“秘密”抖了出去,为了将功折罪,只好答应了她几个条件,其中便有上元节带她出宫去看花灯这一件。 “这鬼灵精!”成帝失笑,对上一侧皇后无奈的目光,大笑道:“皇后不必担忧,且让他们去吧!” 对于和皇后的这一双儿女,成帝是极为满意的,太子明达热忱,大智若愚,可堪重任;常乐公主开朗纯真,乐天达观,是他和皇后的开心果。且二人兄妹情深,这是成帝最欣慰的事。 思及此,成帝不由轻握住皇后的手,“皇后辛苦了。” 相伴二十余载,成帝对霍皇后虽不再如当年那般热烈,却仍是温柔爱重,这才让中宫的地位如磐石般坚不可摧。 坐在皇后下首第二位的柔妃见此揉紧了帕子,以眼神示意齐王。 齐王是成帝的二皇子,今年二十一岁,四年前成亲,被封为齐王,出宫建府。 自成亲后齐王好似一门心思都扑到了王妃身上,府衙也不常去了,去了也只是点个卯就走,成日就和齐王妃待在府中研制胭脂水粉,当起了逍遥王爷。 接到柔妃的示意,正和信国公把酒言欢的齐王撇撇嘴,百无聊赖地起身,理了理袍服,绕过案几,朝成帝揖手道:“父皇,儿臣前几日作了一幅画,自觉得意,想请父皇和皇弟们评赏一二。” 他摸了摸鼻子,又道:“这个……画得好了,父皇就夸一夸儿臣,若是画得不好,父皇也别贬得太狠,今儿个是上元节,父皇好歹给儿臣留个面子,不然儿臣以后就真的只能去西大街开个胭脂铺子了。”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妃嫔们犹矜持些,年轻些的皇子们却是捧着肚子大笑不已,“二哥近来越发逗了!” 内侍展开画卷,只见笔法洒脱,意境悠远,可见作画之人内心,成帝粗略看了一眼,道:“跟谁学的?” “信国公。” 成帝似笑非笑地觑了一眼信国公徐晋,挥手命内侍收起画卷,不点评画卷,而是意味深长道:“该跟你睿皇叔学。” 齐王眼睑一跳,不自觉僵直了身子,却仍是装作没有听出成帝的话外之意,语气随意,“论起书画,自然还是皇叔的好,父皇既然都开口了,那皇叔,侄子以后就多有叨扰了!” . 傍晚时分,暮色四合,西大街上已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数不清的花灯自街头连到街尾,只等天色再暗些,花灯齐亮,到时便是一幅人间不夜天的美景。 翠盖朱缨马车在禾丰楼前缓缓停下,当先下来的是位年轻公子,身穿月白银丝暗纹团花长袍,长身玉立,肃肃如松间徐涛。 年轻公子下了马车,回身从马车里抱出个五六岁模样的小姑娘,只见她穿着胭脂红点赤金线缎子小袄,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肤白赛雪,琼鼻樱唇,一双大眼流光溢彩,眉间一点朱砂痣,精致的浑似画中走出的玉人儿。 路人纷纷驻足,直到那对兄妹走进了禾丰楼才堪堪收回视线,惊叹不已。 今年是阮蓁第一次出门看花灯,阮成钰早早便命人在禾丰楼订下房间。 此刻二人进了门,阮成钰报出宣平侯府的名号,无需多言,小二便极有眼色地带着二人直上三楼雅间。 禾丰楼乃是邺城最大的酒楼,就建在西大街上,从三楼雅间推窗而望,整条西大街尽可收入眼底。 二人刚坐下,常乐公主和太子便到了,幸而阮成钰早已料到,按着四人份儿点的菜,饶是如此,常乐公主仍觉不够,嚷着非要再多加几道,“反正有我四哥在,我们只管吃,银子不够了让他派人去取就是!” 听这话说的!太子失笑,这是把他当钱袋子了。 “你有多大的肚子?还需我派人回宫另去取银子。”他觑了一眼常乐公主的小身板儿,“可悠着点儿,别光想着嘴不顾肚子,吃坏了可不算我的。” 常乐公主贪吃,一有什么喜欢的东西非要可劲儿吃,吃够了为止。去年夏天喜欢上了岭南运来的冰荔枝,一日之内吃了近百颗,当晚便直嚷着肚子疼。成帝大怒,以为是哪个狗胆包天的把腌臜手段使到了小女儿身上,召来御医一诊才知原是贪多吃坏了肚子,再瞧瞧她小脸儿煞白捂着肚子冷汗直流的可怜儿样,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