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薛氏一怔,显然对其秦默这个简短的解释很不满意,“动机呢?” 秦默的气息愈发冷了起来,“此事涉及到皇族重要秘闻,闲杂人等无权知晓其中内情。另外,今日之事若外泄一句,以从犯论处!” 薛氏吓了一跳,双目圆睁,“皇族秘闻?!”她狐疑地打量了秦默几眼,满脸不信任道,“秦寺卿,你可别拿这些空架子来吓唬我……” “不信你就试试看!”秦默冷冷抛下一句话,尔后转身吩咐一旁的衙役,“送薛夫人和孙家郎君回房!” 薛氏仍是将信将疑,脚步一动刚要上前再问个明白。却只听见“刷”一声,身边衙役拔剑出鞘,锃亮的剑身寒芒一闪,让她眼前蓦地一刺,赶忙用手一挡吓得闭上了眼。 她唬了一大跳,连连退后几步,好不容易稳定了心神吗,深吸口气看向那拔剑的衙役堆出笑意道,“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衙役收回剑,亦是语声冷淡,拱手一请,“薛夫人,请吧。” 薛氏恨恨瞪了秦默一眼,嘴里嘟囔着咒骂了几句,不情不愿地同孙志远一道离开了院子。 她和孙志远一走,院子里除了当值的衙役,便只剩下秦默、公仪音和秦肃三人。 秦肃眸光微沉,定定地盯着秦默,唇角勾起的笑容带了一丝似有若无的讥讽,“老九,皇室秘闻……这秘闻,我也不能知晓是吗?” 秦默回望过去,唇微勾,“五兄若是感兴趣,跟你说清楚也无妨。” 秦肃双唇一抿,“薛公待我有恩,如今他死的这般不明不白,我心中亦是有愧。老九若是方便,还请同我讲个明白。” “不知五兄可有耳闻,当年南齐刚建国之时,曾有一件灭族大案。”秦默缓缓开了口,将当年高氏被灭的真相言简意赅说了出来。 “那件事,其实我亦有所知晓。薛公这些年一直因这件事而于心不安。只是当时的情况下,若薛公不按先主的意思去做,被灭族的,怕就是薛氏一族了。”他说完这话,似乎突然想起一旁的公仪音,眉眼微动,眸中闪过一丝沉色。 见他看向自己,公仪音微微扯了扯唇角,示意自己没有放在心上。 秦肃这才收回目光,语声慨叹,“只是……薛公待夫人的心意,我们都看在眼里,夫人怎么能……怎么能如此狠心……” 公仪音与常夫人结识在先,虽然并未认识多久,但常夫人的纠结和苦楚她都看在眼底,听到秦肃语带埋怨之色,忍不住为常夫人说起话来。 “夫人也有夫人的苦衷。高氏满门被灭,只有仅剩的几个家仆和她逃了出来。如此血海深仇背负在她身上,她这些年亦不好过。很何况,陡然之间知晓自己一直以为的良人竟然是杀害自己全族的帮凶,这种事情,落在谁身上也不好受。夫人虽然感念薛公对她的好,却也不能罔顾这三百多号人的冤魂。”她眸光闪动,紧紧凝视着秦肃,面上是无比认真的神色。 秦肃亦沉然凝视着她,眼中笼着沉沉雾气,看不出心中所想,只是唇边一缕单薄的笑意。 公仪音被他这般用这种看不透的神色瞧着,不由起了些恼意,眼波轻轻一流转,接着道,“夫人做出这个决定,自然也是万般无奈。她自知愧对薛公对她的好,所以才自杀以谢罪,临死前,她喃喃道,她与薛公,是在错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人,如果有来世,她希望薛公不要再遇到她。” 秦肃忽然皱了眉,喃喃地重复了一遍公仪音方才所说的话,“在错的时间遇到错的人……”,心里觉得这话十分熟悉。仔细一想,忽而眉头一挑,眉眼间露出一抹浓重的疑色。 见秦肃面有异色,秦默拿眼看向秦肃,淡淡开了口,“五兄可是想到了什么?” 秦肃蹙着眉头,神情有些恍惚,良久才抬了眼看向秦默,眼中有了一丝震惊的神色。 公仪音不由好奇,秦肃的性子亦是沉稳,面上像来都跟冰山似的,很少有鲜明起伏的表情,不知何事竟让他露出这般惊奇的面色来? “我怀疑……薛公生前已经知道了常夫人的身世。”秦肃缓缓道。 “你说什么?”听罢这话,公仪音亦是一惊,瞪大了双眸道,眼中雾气缭绕,“秦五郎为何这么说?” “那日我来薛府赴宴,薛公曾对我说过一句话,若是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一定要好好把握。当时我还很诧异,薛公明明与夫人琴瑟和鸣,感情甚好,为何言语神情间会流露出那般茫然心痛的情绪来。现在想想,极有可能当时薛公已经知道了常夫人的身份,也知道常夫人要对自己下手。他心中一直为了当年之事耿耿于怀,也许……亦想趁此机会谢罪罢了。”秦肃语气深沉,目光看向虚无的远方,眼中满是唏嘘和慨叹。 公仪音被秦肃这一通推测震撼到无以言表,久久未能回神。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