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她正兀自思量着,却见身边传来细微响动,转头一瞧,是公仪楚回来了,面上隐有得色,见公仪音看过来,眼眉一挑,并未理她,只是眉眼中的傲气怎么也藏不住。 公仪音不由起了疑,公仪楚方才那个眼神,似乎有些问题。 她心中存了个心眼,等了一会,见宇文渊也从殿外进来了,不由心中疑色更甚,心里头不可遏制地浮上一个想法。难道公仪楚和宇文渊是一同出去的?只是若真是这样,她左思右想也想不明白,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怎么会凑到一起的? 还未等她想明白,耳畔传来杯盏碎裂之声,她诧异地转头看去,却见安帝眼眸圆睁,一脸愤怒震惊的神色,正目光冷厉地盯着面前一个哈腰躬身的内侍。 公仪音一怔,很快明白过来。 看样子,是长帝姬的孩子没保住了。 不过,想到这里,新的疑惑又生了出来。长帝姬的孩子,究竟是怎么掉的?难道当真是曲华裳嫉妒长帝姬,所以痛下狠手?只是曲华裳虽然傻,但也不至于傻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吧?而且,长帝姬明明胎像很稳,席上又垫着厚厚的坐垫,就这么轻轻一摔,怎么就会伤到肚里的孩子了? 联想到长帝姬之前知晓自己怀孕后诡异的反应,不知为何,公仪音总觉长帝姬在谋划着什么。可是,不管她在谋划什么,为何要针对曲华裳?她不过是一名刚入宫的小小妃嫔,虽然目前受宠一些,但完全威胁不到长帝姬的地位。更何况,若长帝姬是不喜受父皇宠爱的女子,那为何从前也没针对过那些受宠的妃嫔? 恍惚间,觉得自己似跌入一张巨大的网中,丝丝相连,环环相扣,怎么也走不出这张迷宫似的大网中。她喝了口酒压下心中的不安感,又抬眼朝安帝看去。却将他已经屏退了方才报信的内侍,忧心忡忡地坐在席位上,身侧的皇后正在低声劝解着什么。 公仪音满目狐疑地收回目光,垂首低眸不语,心中自顾自思考着。 恰好此时,一舞毕,殿中有片刻的安静。安帝收回思绪看向殿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浮躁之意,刚准备开口,却听得公仪楚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父皇,儿臣愿意为父皇献舞一曲,以恭贺父皇寿辰,祝父皇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这话一出,场内愈发静了下来,连方才的窃窃私语也没有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公仪楚身上。 公仪楚要的便是这种效果,扬唇偷偷一笑,又看着安帝浅笑道,“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安帝是有些不郁的。 堂堂一国帝姬,在他国使团还在场的情况下,居然主动要求献舞,这同那些乐坊的舞姬有什么两样?简直败坏一国颜面。但安帝又不能拒绝,毕竟公仪楚是打着为他祝寿的名义说出的这话。 权衡了一下利弊,安帝还是淡淡应了下来。 “难得昭华有心了,你想表演什么舞蹈?” 公仪楚自然看到了安帝脸上不快的神色,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前几日儿臣新学了一只惊鸿舞,正好借此机会给父皇瞧瞧。不过……”她顿了顿,目光往旁侧的公仪音面上一扫,“昭华这舞,还需要重华帮帮忙。” 安帝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公仪楚一向对公仪音颇多嫉妒,这点他自然是知晓的。俗话说事出反常必为妖,公仪楚突然这么殷勤地要献舞,还拉上了公仪音,不得不让他生了几丝警惕。想了想问道,“昭华想让重华怎么帮忙?” 公仪楚浅浅一笑,“父皇也知道,重华极善音律,儿臣想让重华为儿臣抚筝一曲,还请父皇批准。” 安帝皱了眉头,淡淡道,“若是需要舞曲,让乐伎弹奏便是。若让重华伴奏,你同她并未排练过,难免有合不上的地方,岂不是破坏了舞蹈整体的美感?”他虽然不知公仪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听这口气似乎就来者不善,为了避免公仪音吃亏,安帝还是下意识地拒绝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