洙妙似乎也并没有想得到她们回话的意思,沉默半晌,忽而想起一事,眸色一亮,“秦九郎和谢七郎可还在楼中?” 朝云和夕月对视一眼,似乎有几分明白洙妙的意思了,一五一十道,“自从发现帝姬失踪之后,奴婢就照您的吩咐封锁了杨柳风。现在还没有听到前头龟奴来报说两位郎君走了的消息,应该是还在楼中的吧。” 洙妙脸色一沉,似自言自语又似同她们在说一般,低沉开了口,“是我大意了。早就该想到他们这个时候来杨柳风必然另有图谋。只是……我到底还是低估了重华帝姬。” 她自嘲地笑笑,抬了头道,“走吧,去看看谢七郎还在不在。” * 谢廷筠并没有离开杨柳风。 他坐在方才的房中,眸色沉沉。原本焦急不安的神情这会已经沉静下来,深邃的眸中一抹意味深长的含义。 半炷香之前,他终于收到了秦默的信号弹。 淡蓝色。 说明他成功救出了公仪音,一直高悬的心这才缓缓落了下来。虽然不知秦默是如何找到公仪音的,但只要能安然无恙地将她救出便好了。 一桩心事已了,谢廷筠却不急着离开,依旧沉稳地坐在榻上,品着杯中茶水,偶尔抬头看一眼紧闭的门扉,眼中神情莫辨。 方才楼里的喧嚷他自然听到了,那些龟奴也搜到了他的房中,见没有藏人,道一声歉后又匆忙离去。虽然那时还未曾得到秦默的信号,但谢廷筠紧绷的心在那一刻就舒缓了不少。 虽然龟奴说是坊中有乐女私自逃跑才来搜人,可谢廷筠并不信。 从昨日阿柳来报的情况来看,这个杨柳风绝对有猫腻,甚至极有可能天心教绑架了公仪音之后就将她藏在了这里。所以此番这般兴师动众不惜惹得楼中恩客不快也要出动搜人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失踪的定然是个身份不一般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极有可能就是公仪音。 果然,不久后升空的那发淡蓝色信号弹就证实了他的猜想。 走到窗户旁朝下看,见花园中原本密集搜索的龟奴也纷纷散去,想来搜索未果只得放弃了。照理,现在就该是时候离开了,可谢廷筠却未动,闲闲倚在窗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忽然,他的视线落在皑皑雪地上一袭浅紫色的身影之上,眼眸眯了眯,嘴角翘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踱步回坐榻又端正地坐了下来。 一杯茶水见底,门外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 “进来。”谢廷筠放下茶杯,望向门口沉稳道。 门应声而开,进来的,果然是方才在雪地里看到的洙妙,这次,她的身后还跟了两个垂首恭谨的青衣女婢。 谢廷筠眉梢一扬,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洙妙女郎?女郎去而复返,可是有要事?” 洙妙沉沉打量了他一眼,唇角一勾,“方才因突有要事,留郎君一人在此独酌,洙妙实觉过意不去,因而处理完事情后又匆匆赶过来了。” 她在谢廷筠对面坐下,朝身后女婢示意一眼。 女婢会意,上前替洙妙斟了杯水,复又退至其身后。 “洙妙敬郎君一杯,还请郎君原谅洙妙方才的无礼。”洙妙举起茶盏向谢廷筠颔首一示,仰头喝了一口。 “女郎客气了。”谢廷筠淡笑道。 “郎君的朋友还未回来?”洙妙放下茶盏,盯着谢廷筠面上神情,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谢廷筠挑了挑唇,露出一抹佻达的笑意,“不曾。”他眉头跟着一挑,带了几分轻挑向洙妙望去,“或许他这会正醉在温柔乡中乐不思蜀呢。” 他本是一句戏言,不想洙妙听到这话,却忽然目色一沉,似乎想到了什么。 见洙妙面色有异,谢廷筠也怔了怔,不过很快收敛起眼中情绪,笑道,“女郎似乎对我那位朋友很感兴趣,三番两次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