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我记得……太医推测的王韵死亡时间就是在发现尸体前的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间?”公仪音讶然抬眼,眸中有波痕闪动,“难道说,那个宫婢当时恰好见到了被人杀害前的王韵?” 听公仪音这么一分析,荆彦也瞠大了眼睛,半晌才语带惋惜道,“可惜那宫婢再想不起其他细节,否则的话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也说不定。” “不。”听秦默淡然出声,“这么说明,王韵遇害的经过的确同我和阿音想得一样,并未当场被人发现,而是因为遗失了玉佩在现场,才被人找到杀人灭口。” 公仪音一边听着秦默的分析,脑中一边飞速运转着。 如果当时有人见到了王韵,而王韵的死亡时间正是发现尸体前的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间,那就说明王韵在被那宫婢看见之后,很快就被人杀害了。 要想从熙熙攘攘地栊梅园悄无声息地将王韵掳走,凶手定然使了些非常手段才行,譬如……用沾满了迷药的帕子捂住王韵的嘴不让她叫喊,并且很快能让她昏迷。但王韵的嘴虽然捂住了,手却没被缚住,在遭受袭击时,人本能地会挣扎,说不定……她的手上会留下什么证据呢? 想到这个可能,公仪音忙上前两步,走到停放了王韵尸体的棺材旁,微微弯着身子看打量起王韵的双手来。 见公仪音突然变了脸色一言不发地走到王韵尸体旁,荆彦有些诧异,也跟着走了上去,嘴里好奇道,“无忧,你又发现什么了吗?” 公仪音指了指王韵的右手,扭头朝荆彦狡黠一笑,“荆兄,你帮我把她的手抬起来看看吧。” 看着王韵有些狰狞的尸体,荆彦欲哭无泪地咧了咧嘴,但这里就他们三人,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只得龇牙咧嘴地用帕子抱着王韵的手腕,将她的手举到了公仪音面前。 公仪音屏住呼吸,凑上前仔细看了看, 眼中亮光一闪。 果不其然,王韵的修剪得圆润而漂亮的指甲缝中隐隐残留了些皮屑,应该是从凶手手背上抓下来的。 见公仪音面色有阴转晴,荆彦知道她怕是有所发现,也顾不上问她的发现是什么,将脸离王韵的手远远的,一边忙不迭地问道,“无忧,我可以放下了吗?” 公仪音却只朝荆彦抿唇一笑,眼中流光闪烁,似带了几分不怀好意。 见公仪音笑得古怪,荆彦心中“咯噔”一下,还没想明白公仪音在打什么主意,便见公仪音唇畔笑意加深,语声愈发清朗起来,“荆兄,还要麻烦你一件事。” “你说……”他看着笑得一脸灿然的公仪音,又看一眼眼中一抹戏谑的秦默,只得任命地应承下来。就知道九郎这么急急地叫自己过来没好事! “帮我把王韵指甲缝中的皮屑刮下来。” “什么?!”荆彦手一抖,差点没把手中王韵的手当烫手山芋扔掉。他平息了一下心情,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公仪音,语气愈发不解起来,“无忧,你要那些个腌臜东西做什么?” “自然是有用的。”公仪音卖着关子,只催促着荆彦快快动手。 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来自秦默的凉凉的目光,荆彦别无他法,只得任命地点头应下。他努力屏住呼吸,从义庄的柜子里取出验尸用的银镊子,小心翼翼地从王韵的指甲缝中挂着那些恶心的皮屑而其他不知名的杂质粉末。 臭气熏天的尸腐之气冲入鼻端,手下触摸着冰凉的尸体,心里头一阵发毛。若不是房间里还有秦默和公仪音在,他怕是要吓出一身鸡皮疙瘩来了。 好不容易将王韵指甲缝中的东西挑到了素色帕子上,荆彦忙放下王韵的手,将帕子递到公仪音面前,头扭得远远的,含含糊糊道,“喏,无忧,你要的东西。” 公仪音示意荆彦将帕子摊开放到高几上,然后接过镊子,仔细地在那些黑乎乎的不知是什么的碎屑中挑来拣去,一脸认真的模样。 荆彦崇拜地看着眉头紧蹙的公仪音,心中对她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一般泛滥不绝。 公仪音身为一国帝姬,居然能面无异色地看这些恶心之物,实在是出乎他的认知范围。看来公仪音认真起来,比之秦九郎不遑多让啊!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尽管公仪音现在面色看着如常,实则心里一阵阵恶心反胃的感觉不断涌上。 但她别无他法,只能尽力控制住内心剧烈波动的情绪。 秦默见状,上前两步走到她的身侧,看着公仪音细腻而精致的眉眼,眼中涌上丝丝宠溺和怜惜之意。忽然,他看到公仪音眼前一亮,不由顺着她净白的手腕往下看去。 却见公仪音从那对杂屑中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