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原来岑县令不光治下不严,就连给犯人定罪,也是随性而为。若这样的话,还要王法做什么?整个平阳县是不是就按你的喜好来治理了?!” 他的语声陡然沉厉下去,如最锋利的冰刀一般割在岑轶的肌肤之上。 岑轶一见情形不对,忙改口道,“下官一时糊涂,说错了。钱金虽罪大恶极,但罪不至死,下官即刻命人将其收监在案,听候审判!” 说完,又小心翼翼地撩眼看着秦默和公仪音的反应。 见秦默虽然面色依旧阴沉,方才的怒意却消退了下去,不由暗暗舒一口气。 看来,自己赌对了。 虽不知钱金到底因何惹恼了殿下和驸马,但看二人这神情,似乎也并不想“公报私仇”,倒只想将钱金秉公处理的样子。 这么一想,心里到底有了几分底,也没方才那么虚了。 微舒一口气,面上堆起谄媚的笑意,“下官一定仔细调查清楚钱金的罪行,严惩不贷。” 公仪音知道他们如今也不能在平遥镇耽搁太久,如果连同这岑轶一起办了,牵扯出的问题太多,他们如今也没有这么多精力去处理。 再者,岑轶虽然在钱金的问题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但也并未同流合污。秦默又派人调查过了,岑轶治理平阳县倒也有几分功绩。种种因素分析下来,便决定暂且不动岑轶,姑且看他日后表现再说。 公仪音看着依旧跪在地下的岑轶,语气缓和了些,“岑县令先起来说话。” 岑轶抹一把汗,扶着自己的膝盖站了起来。 “今日若不是我和驸马恰好经过平遥镇,这钱金还会这般无法无天多久?!”公仪音紧紧盯着岑轶,“岑县令是个明白人,若是在这种问题上失了分寸,终究会自食苦果不是?想来这点……应该不用我多说吧。” “下官明白!下官日后定然谨遵殿下的教诲!”岑轶忙垂首恭敬道。 公仪音恩威并施了一顿,见岑轶知晓了这其中的分寸,遂又不多说,有些懒怠地以手掩面打了个呵欠。 秦默会意,看向莫子笙道,“子笙,你同岑县令一道去钱家拿人吧。” 岑轶此行,自然带了县衙的衙役一道,知道秦默派莫子笙是去监督自己的,也不敢多说什么,忙不迭应了,刚要告辞,公仪音却又睨他一眼,“今日之事,岑县令可不要泄露了出去。” 岑轶知道她是说她身份之事,赶紧机灵道,“殿下放心吧,下官今日并未见过殿下。” “嗯。”公仪音淡淡应一声,挥挥手道,“去吧。” 岑轶恭恭敬敬行了礼,这才随着莫子笙出了门。 待人走远了,公仪音挺直的身子一下软了下来,软绵绵歪在秦默肩头,食指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问道,“阿默,你说这个岑轶不会再玩出什么花样来吧?” 秦默抚了抚她的脸颊,温声道,“放心吧,岑轶胆子不大,方才我们那一恐吓,哪里还敢生出什么别的心思。如今钱金进了牢里,虽不至死,但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钱家元气大伤,就算钱金出狱了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了。” “这样倒好。” 钱金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公仪音也没想着随随便便就了结了一条人命,这样的结果倒是最好的。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在秦默身上腻歪了一会,公仪音直起身子问道。 “阿音是想在这里再住一晚呢?还是即刻出发?”秦默征询地望向公仪音。 “下一个落脚处有多远?”公仪音想了想,问道。 “天黑之前可以赶到。” 公仪音看一眼厅外的日头,见日头渐升,尚未到午时,心中拿定了主意,沉吟着道,“那便出发吧,已经耽搁一天了,还是早些赶到天水郡的好。阿默觉得如何?” “依你的。”秦默淡笑着应了,同公仪音一道起了身。 “我先去吩咐他们将行李物什准备好,阿音先回房?”秦默看着公仪音,神情是对上公仪音时那一贯的温润。 “我去看看唐影萱吧。”公仪音想了想道。 虽然知道自己的方子不会那么快见效,但如今自己要走了,就再去看看唐影萱吧,也顺便告诉她钱金的下场,好叫她安心。 心病去除了,这身体上的病,自然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