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的鲜美鸡汤,端至沈湛面前,浅笑道:“尝尝看,看有没有比上次进步一些?” 应当清爽鲜美的糯米参鸡汤,喝在口中,却也像是没有什么味道,沈湛心中的刺,如鲠在喉,随意喝了两口,即垂下了持勺的手。 温蘅唇际的笑意滞住,“……不好喝吗?” 她看沈湛垂目不语,讷讷轻道:“……我还以为,能比上次做的好一些……罢了,不好喝就不喝吧……吃菜吧,家里厨子的手艺,总不会差的……” 温蘅说着要将沈湛面前那碗糯米参鸡汤端开,却又见他突然又动勺舀喝,沉默地低着头,几是囫囵吞咽般,飞快地将那碗鸡汤用到见底。 温蘅看着这样的沈湛,心里浮起异样的感觉,慢慢地在他身边坐下,轻问:“……怎么了?” “……没什么”,沈湛低道,“只是朝事上,有些不顺遂……心里头不大舒坦……” 朝廷上的事,温蘅也不好多问,她幼读史书,对如今朝上“公主党”与“帝党”暗中相争的局势,并不感到陌生,可是像今上这样,对华阳大长公主一派的势力,极力打压的同时,却对她唯一的儿子,另眼相待,信任有加,这样的情况,史上倒不多见。 她知道,明郎心底,极不赞成华阳大长公主如此争权,一直冷眼旁观,从前心里默等着“帝党”彻底压过“公主党”,华阳大长公主彻底被褫权的那一天,他并不为他母亲的未来担忧,因为他极其信任圣上,相信圣上并不会“狡兔死走狗烹”,不会手段酷烈地对待失败的华阳大长公主,以及过多地迁怒沈氏,应该只会将失势的华阳大长公主,当做寻常公主对待,不会严苛地秋后算账,闹到要见血的地步。 三四年暗斗下来,如今朝堂之上,“公主党”正日渐式微,这样的趋势,应在明郎预料之中,他或许为此心有感叹,但应不至于,如此低沉……可是华阳大长公主私下责骂他,身为人子,却不与生母同一战线?…… 温蘅知道,因为搬离武安侯府、与妻子另外安家的事,明郎在外承受非议,他原也是个孝顺之人,虽不愚孝,但对如今因为政事和她,与他母亲之间闹僵到这种地步,应也心情沉郁,难以宽心,只是从前,都没有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她与华阳大长公主之间,是死结……温蘅望着这样的明郎,也不知该说什么,夫妻之间的一顿晚饭,如此沉寂用完,侍从收拾碗筷,明郎挽着她的手,一路无言地回走至寝房中,见侍女端水进来,要伺候盥洗,道:“放下吧。” 侍女们遵命退出去,明郎令她坐在榻沿,将浮漾着花瓣的温水端至榻前,要帮她脱鞋沐足。 温蘅想起初见皇后的那一日,那天她从宫中回来,明郎也是这样,执意要帮她清洗,结果洗着洗着,笑闹起来,清水浮着花瓣泼了一地,她要传人进来收拾,明郎却不肯,搂缠着她,道要吃鱼…… 那时候,她刚刚嫁他,尽管华阳大长公主冷眼冷言,可是只要见到明郎,她的心中,就盛满了新婚的甜蜜欢喜,算来,也不过将近一年的时光,可却久远的,恍如隔世…… 温蘅因心中积郁,沉默不语,明郎也不说话,只是手握着她的足踝,轻轻地泼水,室内沉寂,正只听见哗哗的流水声时,明郎忽地开口问她,“阿蘅,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温蘅满腹心事压怀,一下子实无闲聊的兴致,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郎帮她沐足的手停住,人低着头,沉默片刻,嗓音低沉道:“……什么话……什么话都可以……” 温蘅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倾下身子,轻吻了下他的脸颊。 明郎原是垂着眼帘、一动不动,在她将坐直身子,吻也将离开他的脸颊时,忽地抬头追吻了上来,漆亮的眸光幽若深海。 温蘅好似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眼神,心中微惊,正欲细看,可明郎已手扯了帘钩,“哐当”的铜盆泼水声响中,锦绣帐帘如瀑落下,拢得一帐光线迷离,看不分明。 明郎总是很温柔的,纵是最最情难自持时,也会着意克制自己,从未像今夜这般,如困在无边沙漠中的旅者,在将要因饥渴倒下时,终于寻到了救命的水源,极力汲取渴求,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紧紧地抱着她,尽情地索取,像要与她彻底合为一体,将她融入他的骨血中。 他抱得太紧,要得太烈,温蘅已觉着有些疼了,勉强挣离那密如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