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公主心念一闪,突然明白了身前这人的用意,这下子,她也顾不得身子会被看去了,忙松开了紧抓锦被的双手,要下榻捡衣裳,赶紧穿了从后面溜出去,然而手刚松开,就被那人按住肩头,给摁躺回榻上。 “好戏刚要开场,公主殿下走了,这戏,还怎么唱呢?”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一柄尖薄的利刃,横在她的颈间,按在她肩头的手,好像也没用多大力气,可却叫她动弹不得,容华公主望着身前淡淡笑着的男子,仿佛在看一个可怕的恶魔,身体如沉入了冰渊之中,手足生寒,止不住地发抖。 温先生只将众人引至玉鸣殿殿门前,便不走了,太后猜想嘉仪应在殿内,遂命侍女推开殿门,一边焦急呼唤着爱女的名字,一边匆匆向里走去,走着走着,忽地脚步一顿。 ……那不远处地上的粉色衣物,像极了容华今日身上穿的,还有这殿内的淡淡香气…… 太后心中猛地一颤,双腿也跟着一软,幸而有皇后与冯贵妃在旁扶着,没叫太后娘娘摔着,她们也都望见了地上的衣物,心中惊颤,俱已有所猜测。 自圣上登基以来,太后已过了六七年顺遂无波的日子,今夜突然遇到这种事,还是事关她心爱的女儿,登时心神大乱,脑中嗡嗡直响,暗暗咬牙半晌,才努力平定下心神,略摆摆手,让皇后、贵妃等人,都先退下,自己强行镇定着向前走了一步,尤是觉得力有不支,下意识呼唤自己的另一个女儿,“阿蘅……” 温蘅原以为容华公主出事晕倒,恰被在外散步的父亲哥哥撞见,哥哥留下照顾晕倒的公主,让父亲回花萼楼报信而已,结果走进玉鸣殿中,竟望见容华公主的衣物,散落在地,心里也是惊惶不定,正心乱如麻地想着究竟出了何事,哥哥人又去哪儿了,忽听太后唤她,忙暂止思绪,上前扶住太后。 女儿的搀扶,似给予了太后前行的力量,太后紧抓着温蘅的手,强定心神,挑开垂帘,一步步向里走去,随着朝里榻越走越近,看得越来越分明,心跳声也越来越剧烈。 灯火幽暗的十八枝鎏金灯树旁,嘉仪正蜷缩在锦被中,见她走来,咬着唇似是想唤“母后”,可又像是唤不出口,红着脸将头埋入被中,坐在她身边的,是一单衣微敞的年轻男子,明暗不定的光影中,身形清俊端直,容貌无比眼熟。 虽然灯火幽暗,但温蘅岂会认不出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她扶着太后的手,忍不住轻轻颤抖了起来,难以置信的轻细嗓音,也跟着发颤,“……哥……哥哥……” 妹妹难以置信的轻呼声中,温羡的身子微微一定,不再如从前的每一次,含笑迎上前去,笑唤“阿蘅”,只是垂着眼慢将衣襟拢好,手搭在衣带处,无声系绕。 第95章 耳光 原以为容华出事晕倒,怎料到急急赶来,竟见到这样骇人双目的一幕?!! 受到惊吓的太后手足冰凉,浑身血气直往上涌,心中如有惊涛骇浪掀起,若不是有阿蘅在旁搀扶着她,怕不是要被眼前所见,给惊得气晕过去,她死咬牙关,以抑制心中的惊怒,望着那拢系好单衣的温羡,在幽暗的灯光中,离榻朝她跪下道: “微臣有罪,微臣原扶着家父在外散心闲走,一内监近前,说公主殿下要见微臣,将微臣引至玉鸣殿,微臣推门入内,灯火昏暗,香气浓烈,刚往里走了几步,便被除尽衣裳、浑身发热的公主殿下搂住,公主殿下道对微臣爱慕难舍,早晚是微臣的妻子,欲与微臣提前行鱼水之欢,微臣纵是身死,也不敢冒犯公主半分,原要力辞离开,可那香,似能惑人心智,微臣与公主殿下推推扯扯间,渐神智不清,忘记礼法,只知燥热情动……” 言止此处,温羡朝太后重重磕首,“微臣有罪,纵是中了迷情香,也应克制己身,不该冒犯公主殿下半分……微臣有罪,微臣该死,微臣愿受太后娘娘一切处罚,愿以一死,还公主殿下清誉……” 容华公主原因羞惭难当,躲在被子里,不敢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母后,可在内耳听着这温羡满口胡说八道,心中恼恨,实在忍不住探出头骂道:“你胡说!谁脱衣裳搂你?!你这样的卑贱之人,本公主看都懒得看你一眼,少给自己贴金!无耻!!下流!!!……” 她还没骂完,就听向来和颜悦色的母后,冷喝一声:“闭嘴!” 容华公主微抿了唇,手抓着被角,小心翼翼地看着太后道:“母后,事情不是这样的,您听女儿说……” 心忧爱女、急步入殿,却见衣物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