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扔进了水里,后来,他派人将这珠子捞了出来,混在一堆珠宝里赐给明郎,借着明郎的手,再次送给了她。 还君明珠,她这是要和过去的他,彻底撇干净了。 皇帝给撞墙而死的心鹿收了尸,难掩失落地阖上了匣盖。 都道天子天子,他绝不是老天爷的亲儿子,她与明郎之所以能相识相爱,是因为他将明郎外放青州并赐下紫夜,之所以能跨越重重阻扰,结为夫妇,是因为他写下圣旨,亲自赐婚,之前种种,已足够叫人悔断肠,在他下定决心放手,为了她的性命,由着她与明郎双宿双栖,给他与她,安上那样一种再无可能的关系,选择昭告天下后,翌日就得知,她与明郎已经和离。 一次,两次,简直就像老天爷在玩他似的,原本在听到她说,在昨夜已与明郎写下和离书后,将所有痴心妄想,都已葬在内心最深处的他,忍不住又心生妄想,心中的希望,悄悄地破土发芽。 刚冒出点芽儿呢,今日她就派人还君明珠,直接将这新芽给掐断了。 皇帝在心底叹了一声,暗嘲自己又在做梦,纵是她已与明郎和离又如何,他已昭告天下,她已是他的家人,今生已隔山海,还能如何呢…… ……可若她肯给他一点希望,他定愿越山踏海,设法扭转乾坤…… 皇帝对着匣子空想了许久,在心中摇了摇头,将这纠结心思,暂先放下,转到另一桩正经事上去,吩咐赵东林,“传温羡来。” 在定下嘉仪与温羡的婚事后,皇帝曾召见温羡,道要将他升入礼部,但温羡却自请进入掌断天下狱案的刑部,皇帝问为何,当时温羡道:“微臣志在刑狱,愿尽职洗冤纠错,为陛下清明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帝欣赏温羡品性才能,从前早有意破格提拔温羡,曾三番两次明示暗示明郎,配合他将他这大舅子,给升上去。 按理说,明郎如此爱她,定也爱屋及乌,敬重她的家人,与温羡关系,应也不错,但明郎不知为何,对此总是态度模糊,一直拖着没有成事,后来,玉鸣殿事件之后,温羡成为未来的驸马,一下子与世家子弟平起平坐,升迁不受再寒微出身拘束。 他遂温羡所愿,将他升为正五品刑部郎中,虽比从前的翰林院侍读学士,只略高半级,但却是,真正地进入了大梁朝的权力中心。 温羡也不负他所望,进入刑部不到一月,即连断五件陈年积案,洗冤纠错,然这么个才能杰出之人,却在她的身世之事上,欺君罔上,故意瞒天过海。 若换了旁人,皇帝定要疑心此举是为追名逐利,为了家族能有救养公主之功,为了能有一位公主妹妹,以襄助自身,提高权位,青云直上,但温羡其人,皇帝考察良久,相信他为人清正,品性昭昭,此事应另有隐情。 或许,他也如他一般,知道她的真正身份,遂故意为她选择了另一种可保一世平安容华的可能…… 恭谨脚步声近,皇帝望着那个玉冠绯袍、如仪跪拜的年轻男子,冷声道:“你可知罪?” 温羡伏地顿首,“微臣惶恐。” 皇帝道:“十八年前,青州琴川清虞巷,你在那里遇见何人,难道早已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温羡恭声道:“琴川清虞旧事,微臣铭记于心,毕生难忘。” 皇帝望着那个恭谨跪地的绯色身影,“既然铭记于心,为何欺君罔上?!” “微臣斗胆,想先问陛下一事”,温羡抬起头来,面上毫无惧色,仰望着御案后的玄衣天子,清声问道,“敢问陛下为何将错就错?” 偌大的御殿之中,唯有赵东林随侍一旁,他悄悄瞄看这个,悄悄瞄看那个,见这对君臣眸光相接,竟像是已达成了一种默契。 皇帝道:“起来说话,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若再敢有半句虚言,直接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微臣不敢”,温羡遵命站起身来,自袖中取出一道密折,双手呈上,“请陛下过目。” 赵东林快步近前,接过密折,转呈与圣上,皇帝翻开密折,一眼扫去,即心中一震。 他将这道写满惊世之言的密折,来回细看了数遍,心中惊浪翻涌,目光复杂地看向下首,“……此事当真?” 温羡道:“微臣敢以性命担保,若有半句虚言,愿受千刀万剐,剖肝剜心而死。” 一时间,皇帝心海如潮,他沉吟良久,命赵东林将这密折还给温羡,“此事干系重大,必得查个水落石出,但需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