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策划了白猿发狂伤人一事,尽管她将祸水东引,将种种线索,都指向了华阳大长公主,可难道不慎有什么痕迹留下,叫陆惠妃发现了,陆惠妃知道她密谋此事,一旦被揭将受到严惩,所以一反常态地轻视她?…… 可若陆惠妃真知道是她密谋了狂猿一事,为何密而不发,并不揭于人前?……她的位分,在她之下,只要她将她扳倒,她的地位,就仅次于皇后娘娘,若她手中真的握有她密谋的证据,为何不禀报圣上,将她拉下贵妃之位…… 冯贵妃一时想不明白,心里头正絮絮烦乱时,耳边又响起了太后娘娘宽和的笑声,太后娘娘笑对陆惠妃之兄——宁远将军陆峥道:“在外头就不必拘礼了,孩子想同姑姑亲近,有什么过错呢?” 二十有四的宁远将军陆峥,“是”了一声,松开了拉小女孩的手,女孩儿没了束缚,立马高高兴兴地扑到陆惠妃的怀中,开心唤道:“姑姑~” 陆惠妃将小女孩儿亲昵抱起,女孩手搂着她的脖颈,歪着头问:“姑姑,我有好久没有看见你了,你怎么不来看我呢?” 陆惠妃上次见小侄女,还是回家省亲的时候,她握着侄女的小手道:“姑姑住在宫里,回家不方便呢。” 太后听了笑道:“以后想见,让人将她接到宫中玩上半日就是,皇儿没有子嗣,宫里安静过头了,哀家也想听听孩子的笑声。” 陆惠妃忙谢太后娘娘恩典,又让小侄女快些跪谢太后娘娘,四岁的小女孩陆稚芙,听姑姑的话,有模有样地叩谢太后道:“芙儿多谢太后娘娘,愿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小嘴甜的,令众人都笑了起来,原本太后等人在此处遇见沈湛,还见他携妓出游,是件尴尬事,但有陆氏父女这么一岔,气氛松和了许多,皇帝暗看温蘅,见她撞见明郎携妓游春,依然神色平静,并没什么特别波动,而明郎带着那珠璎、在这样的场合下,与她相见,眸中也没有什么特别情绪,二人看起来,倒真像是已经放下旧情的寻常旧人一般。 但,这也只是表面看来而已,皇帝知道,她对明郎的爱有多深,也知明郎亦然,所谓携妓出游,哪是什么移情别恋,大抵还是伤情自弃之举,他赐封明郎为三品昭武将军,满足他心底的从军之愿,但明郎人到了军中,却也并不勤于练兵习武,每日里松松散散,有时时辰还没到,他人就已离了军中,往他新打造的“温柔乡”去了。 皇帝悄看温蘅、沈湛的目光,渐移至“新温柔乡”处,珠璎被圣上的眼神,看得身子僵硬发凉,真恨不得这世上能有失忆药,让她将那日倚红楼的事,忘得一干二净才好。 自随武安侯近前行礼,悄望见当今圣上,正是那日闯入倚红楼雅间的“六哥”,她的心,就直往下沉,那日在倚红楼,武安侯所说的话,也许只是一时醉语,也许真有几分真,如若真有几分真,那话中的深意,令人惊惧,而听到了这些话的她,日夜惶恐不已,此刻在圣上的目光下,更是手足冰凉,只觉自己置身在断头台,生死就只在圣上一念之间。 珠璎惊惧之下,不由靠向将她赎买、并待她不错的武安侯,以求庇护,温蘅静看着这位名妓与明郎亲近,心里头倒真是平平静静,如山风无声地掠过岚川,并没有什么气急之感,只是担心明郎。 自和离后,明郎日夜买醉之事,一直传入她的耳中,她心中着急,担心他喝坏身体,担心他自此一蹶不振,很想去看看他、劝劝他,但又怕此举予了他希望,自此又藕断丝连,与他牵连不断,反是害了他,遂强忍着不去,只是让人悄悄打探着他的消息。 如此过了几天,她又听说明郎流连风月之地,夜夜歇宿在倚红楼名妓珠璎房中,她闻言愣了半晌,静思许久后,原本忧灼的心,反倒渐渐平静下来了。 她与他相识相爱、曾为夫妻,怎会不了解他,若说醉酒或是一时伤情,流连风月,真是过了,明郎有所谋,召妓有所谋,醉酒有所谋,她不知他所谋为何,她只担心,他所谋之事,会淬成一把利刃,割伤了他自己…… 温蘅心有隐忧,这等场景下遇见明郎,却也无法言说,亦不知,该如何说,明郎在人前,似也不想与她有过多牵扯,并不与她言语,如此沉默着,曾经的夫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