胞胎,一时高兴,才说漏了嘴。 太后话一说完,即醒觉过来,忙去看阿蘅神色,见她眉眼同之前一般柔和,并没有什么波动,仍是和声回答着稚芙的疑问道:“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等月份再大些,才能请太医把脉探看,但也说不好的,也许探脉搏壮健有力像个男孩儿,但其实是个十分活泼的女孩子。” 稚芙“哦”了一声,又好奇地问起了其他的问题,皇帝听她起先问得寻常,但问着问着,就从“我希望是个女孩子”,变成“我爹爹说女孩子贴心”,到“我爹爹人可好了”,开始说起陆峥那家伙来,好话倒了一箩筐,越说越不像话!! 皇帝刚想打断,又见这小女孩,说着说着,忽然小嘴一瘪,眼圈儿红了。 温蘅忙问:“怎么了,稚芙?” 陆惠妃也忙上前抱住她问:“芙儿,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快同姑姑说……” 稚芙摇了摇头,抽抽噎噎道:“……身体没有不舒服……我就是越说越想爹爹了,我有好久没看见爹爹了……” 太后讶问:“宁远将军最近很忙吗?” 陆惠妃回道:“家兄最近忙得很,日夜都在军中,有些时日没回府了,稚芙又无娘亲,将军府里又无其他女眷,臣妾想着芙儿一人在家里孤孤单单的,才特向太后娘娘求恩典,接芙儿入宫住几日……” “怎么忙成这样?”太后看向皇帝,“最近有什么要紧军事吗?” 皇帝道:“……居安思危,防患于未然,太平时期,亦不可放松练兵。” 太后道:“练兵是为保家卫国,再怎么忙得脚不沾地,也得放人家回家看看孩子。” 皇帝喏喏听训,“……母后说的是”,他看稚芙这小女孩,牵动了思念之情,已经开始抽抽嗒嗒地掉“金豆子”了,瞧着可怜极了,默了默道,“朕让人传话下去,让陆峥今日早些回府就是。” 温蘅手执帕子,帮稚芙擦着眼泪轻道:“好了不哭了,陛下已说了,你爹爹今天会回家的,等我下午离宫时,顺道送你回家好不好?” 陆惠妃听了笑着致谢,“有劳公主殿下了”,皇帝听了则深感上火,她送稚芙回宁远将军府,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差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皇帝,随即改口道:“罢了,朕想起来有一桩朝事,要同陆峥说,下午传他来御书房一趟,议完事后,让他顺便将女儿接回家去就是了。” 他顿了顿道:“还有他家那只猫。” 陆峥午后闻召至御书房,圣上同他说了两件军中要事后,便不再言语,但也不令他告退,只一指轻叩着御案案面,眉宇微凝地静看着他,难辨喜怒。 陆峥不明圣意,耳听着一下下指节击案声,垂首等待许久,终听圣上沉声道:“陆峥,你近来心思太浮了些。” 为人臣子,圣上的话便是金口玉言,陆峥随即屈膝告罪,“微臣愚钝,请陛下明示。” 皇帝还真“明示”不起来,难不成要直说不许他亲近温蘅、追求温蘅,难道要在温蘅身边立块牌子,上书四个大字,告知天下人,她乃“朕之所有”吗?…… ……这世间,只有一个人,可以光明正大地对陆峥希求另结鸳盟表示不满,就是明郎……可明郎在踏青那日,却表现地毫不在乎,对她用情至深的明郎,真的已在重重打击之下,伤情自弃至此了吗?…… 从前,一想到他在这世间唯一的兄弟朋友,皇帝心中总是轻快温暖、充满信任,而如今,每每想起明郎,皇帝便心绪沉重,他们之间的裂痕有如天堑,愧疚如潮,难再交心,曾经生死相托的信任,也不再是铁板一块,明郎平生两愿,一愿被他毁了,另一愿,明郎曾为他而放弃,他将这一愿还给他,他想要军权,他便拱手送出,但送出的同时,君臣二字冰冷,心中对明郎从未有过的猜忌,也随之无声地浮了上来…… 念及明郎,皇帝本就不豫的心,瞬如压上巨石,越发沉重难言,他也无闲心再敲打陆峥,只嗓音微冷道:“身为宁远将军,平日里将心思多放在军务上,不要妄生他念。” 陆峥恭声道“是”,见圣上微摆了摆手,如仪告退。 他人离了御书房,往东华门方向走去,走了一路,将圣上的所说的“心思太浮”想了一路,也不知圣上所说的“妄生他念”,到底指的是何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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