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老先生,不知何时跑没影儿了,左看右看,都没他的身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伤筋动骨一百天,陆峥的肩臂之伤,还未完全大好,每日里只能不使力地缓缓练剑个把时辰,便得遵医嘱歇下,本来如此伤势未愈,可循御命在府中好生休养,但女儿不在家中,家里一下子冷清了不知道多少倍,没有银铃般的笑声,终日回荡在府宅上空,也没有小小的身影突然窜出来,牵他的手,扑他的怀,陆峥一人在家,如置身冰窖,着实冷清无趣,遂虽伤未全好,但这两日,仍是策马往军中去,指点手下将领,操习练兵,观演布阵。 今日一直在军中待到将近日暮时分,陆峥方才骑马踏着夕阳回到京城,他手勒缰绳,控骑缓缓穿过人流车马时,望见一名父亲,将他的女儿架在肩头走着,那女孩一手拿着风车,一手拿着冰糖葫芦,欢欢喜喜地吃着玩着,满面笑容,天真烂漫。 陆峥见到这场景,自是立就想起自己的女儿稚芙来,也不知这一两日,稚芙在宫中过得如何,妹妹做事应有分寸,应不会伤到稚芙,还有她吧…… 陆峥神思漫漫地想了一阵,打马转向了繁街方向,上次带稚芙来繁街玩时,稚芙特别喜欢街摊小贩卖的娃娃、面具等小玩意儿,既左右无事,且去繁街挑买些带回家中,等稚芙从宫中回来,见到这些可爱有趣的小玩意儿,定会欢喜。 繁街商贸繁华,夜市犹甚,虽然尚是黄昏天色,但街上已是熙熙攘攘、车水马龙,来到繁街的陆峥,只能下马牵绳,慢慢走逛着,他按着稚芙喜好,挑买了几件小玩意儿,走经过一家鱼羹摊时,见一搭着手巾的摊主,正急且无奈地对一青袍文士道:“老先生,你要等人,就去别处等着,不能干坐在我这儿等啊!这天就快黑了,我这儿就要开张了,你硬坐在这儿占我一张桌子,那不是耽误我的生意吗?!!” “……那我……那我就把这张桌子买下来!” 陆峥望着那气鼓鼓地低头掏袖找钱的男子背影,觉着看着似有几分眼熟,声音也像是在哪里听过,他牵马走近前去一看,见这占着桌子要等人的青袍男子,竟正是温先生。 摊主已忍这老先生许久了,看他掏来掏去掏不出钱来,正要赶人时,见一英气高俊的年轻男子走近前来,将一银锞子搁在桌上,边揽袍在这老先生对面坐下,边吩咐道:“将我这马,系在你摊子旁的杨树干上,再煮两碗鱼羹端上。” 这银锞子,够摊主挣好些时日了,自是笑容满面,千恩万谢地听吩咐系马煮羹去了,左掏右掏、掏不着钱来的温父,罢了手,盯着对面的年轻男子瞧了一会儿,认出他来,“是你啊,你会治蚂蚁……” 陆峥含笑点头,问道:“先生是在这里等谁?” “等我的阿蘅”,温父道,“她让我在这里等她,说去那边给我买个胡饼,好让我就着鱼羹一起吃。” 陆峥闻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想温先生大概是记忆混乱了,楚国夫人之前大抵带他来过这鱼羹摊,让他坐在这张桌子前等她,记忆混乱的温先生,现下还以为是那时候,遂就硬是要坐在这里,等他的女儿过来。 ……可他的女儿,不在繁街,而在宫里,也……并不是他的女儿…… 眼望着坐在对面的温先生,不断伸直脖子翘首四看,在人群中寻盼女儿的身影,同为人父的陆峥,心有戚戚,他想温先生抱病在身、神智不清,温羡不可能放任老父一人出门,定派有贴身仆从照顾温先生,温先生现下一人在此,或是与仆从走散了,温家那边,定是急得很。 想着请温先生用碗鱼羹、填填肚子后,就将温先生送回家去,陆峥将摊主端上的羹碗,捧至温先生面前,但温先生却不用羹,反对他信手搁在桌上的、那堆买给稚芙的小玩意儿,生了兴趣。 “兔儿灯”,温父完全忘记了自己掏不出银钱的事实,指着那堆玩意儿中,一盏玲珑小巧的粉白小灯,问陆峥道,“这是在哪里买的?我也要给阿蘅买一个。” 陆峥将那兔儿灯,拿至温父手边,“晚辈送给先生就是了。” 温父道谢接过,爱不释手地看着道:“我以前也给阿蘅买过一个,她可喜欢了,提着它到处跑来跑去,还让宜萱帮她在灯纸上画枝蘅草,可宜萱还没把画画的颜料调好呢,阿蘅就已失手将灯跌烧了……” 说着说着,温父面上渐渐现出迷茫,“宜萱……宜萱怎么回娘家那么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