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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


除婚约后,她就一直为她留意新的好婚事,可嘉仪本人,却对此一直不上心,直到前几年明郎离京赴边后,才勉勉强强,同意相看些优秀的世家子弟、年轻朝臣。

    但,那些英俊有才的年轻男儿,在嘉仪眼中,总是缺点多多,每次不是说这个缺乏男子气概,就是说那个磨磨唧唧不爽快,总之没有一个合她心意的,就这么一直拖到今天,那些男儿们都成亲娶妻了,嘉仪她,还是孤身一人,没有定下新的婚事。

    对此,她这做母亲的,忧心忡忡,但嘉仪却劝她宽心,总说什么缘分未到,说什么有母后在、有皇兄在,她不是孤身一人,这般自自在在也挺好,太后拿嘉仪没办法,也只能由着她宠着她,并不强逼她婚嫁,毕竟在她这母亲心中,儿女们平平安安才是第一位的,旁的在“平安”二字之前,都可先放一放,有她在,有皇儿在,无人可伤害嘉仪,纵是她日后病逝,皇儿定也能照顾好他妹妹嘉仪一世,对此,她很是安心。

    太后想着想着,看嘉仪又在“逼劝”温羡吃她炒的八宝兔丁,还在晗儿与伽罗同情的目光注视下,把盛着兔丁的盘子,直接端送到温羡面前,不由在心中哑然失笑。

    ……虽执意解了与温羡的婚约,但这几年来,嘉仪每次见到温羡,都与相看那些勋贵子弟时连个眼神都懒怠多给不同,对温羡有点劲劲儿的,尽管每次对上,都算不上什么好事,但终究是独一份的特别关注,温羡至今也未娶妻,人世尚长,也许哪日,嘉仪口中的缘分,就到了呢……

    ……也不知她这身子,能不能等见到嘉仪缘至的那一日……

    无声想着心事的太后,看温羡又不得不持箸夹兔丁,含笑宣布宴罢,免了嘉仪赐给温羡的“食刑”。

    宴虽罢,但温羡与温父暂未离宫,仍留坐闲话用茶,温蘅看伽罗乖乖地留在殿中,依偎在她祖母的怀里,陪太后说话解闷,而晗儿则同他外祖父“咬耳朵”说了一句什么后,两个人眼睛都晶晶亮的,手拉着手,高高兴兴地一起往摘星阁看星星去了。

    她这一儿一女,性情不同,晗儿活泼开朗,伽罗聪颖细腻,平日喜好,也很不相似。

    身为太子的晗儿,每日里读书习武之余,总要拼命挤出点时间,留给他喜爱的天文地理,相对儒家经典、孔孟之道,他对日升月落、天下山川更感兴趣,常想离了这宫阙,到外头亲眼看看更为广阔的世界,颇为期待他父皇曾说过的南巡之事,但也知他父皇是因为他祖母这两年身体不好、无法远行的缘故,搁置了南巡一事,平日也从不在他父皇面前催提,只是在闲暇时,常翻看地理图志,聊以解闷,在书画中徜徉山水、走遍天下。

    而伽罗,身为女儿,并不爱女红之事,平日虽好读书,但相对风花雪月的诗词,她更好史书,纵因年幼,还看不太懂,但也能边问字义边一字字地看下去,十分静得下心来,在她父皇边抱她在怀、边处理朝务的时候,也半点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听着她父皇与朝臣议事,一点不发困,精神奕奕的,看起来认真极了,有时她笑问伽罗可听懂了,年幼的伽罗,竟也能大体将朝事,讲个一二三出来,尽管还只是一知半解,但基本不会出错,十分聪慧。

    不管男孩儿女孩儿,性情为何,喜好为何,都是她的好孩子,这一家团圆的春日夜里,温蘅心中暖意盎然,边看着不远处的伽罗和太后,边笑与哥哥说话,请他用她亲手做的桃花糕。

    但兄妹间喝茶笑语没一会儿,温蘅就注意到,容华公主又在目光炯炯地盯着这里,就如之前的每一次家宴,都颇为关注她的哥哥。

    温蘅边用点心,边同哥哥开玩笑道:“公主殿下,莫不是真的喜欢上哥哥了吧?”

    温羡喝着茶朝容华公主瞟了一眼,淡笑着道:“说是监视,倒更像些。”

    温蘅讶然,正欲细问时,皇帝走上前来,揽住了她的手道:“陪朕出去走一走吧。”

    温蘅以为皇帝是有什么事要说,暂别了哥哥同皇帝出去,却也没听到什么,皇帝就真只是牵挽着她的手,带着她在春月下的花苑林里,慢慢地走着,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唇角勾着的笑意,随着漫走越来越满,都快要溢出来了。

    “怎么了?”温蘅看着这样的皇帝,也忍不住跟着笑了。

    皇帝含笑道:“只是想同你走一走,在这样好的春日夜晚,想同你一起在月色下走一走。”

    月色如水,流曳在蜿蜒延伸的花苑小径上,映得花间的白石径,宛如一道潺潺流淌的溪流,这样的溪流,也曾流淌在永安公主府里,那个夜晚,他拼着被岳父打了一场,得到了她送行的机会,那一路很是安静,她无话对他说,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同她并肩踩在如水的小径上,悄眼瞥看她的青丝容颜,盼着这一路走得久些,再久一些……

    但走得再慢,那时的他,也很快走到了永安公主府门前,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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